“你看吧,我们今天突然面对了两个总部,真的没有办法了。成参谋长发来的电报是总部,常执委和余总指挥发来的电报也是总部,他们在指挥上经常交叉,有时候又矛盾。”
广朋从以前来往的电报上有所察觉,但是他一回电报质问,都更改为一个指挥系统啊,怎么到了今天,前线却突然这么乱了呢。
他拿起当天的几份电报看了看,果然发现了端倪,王执委他们也在倒苦水。
“成军长的部队声称抵挡不住敌人反攻,放弃了阵地后撤,于是成参谋长就命令我们调派部队堵住缺口。”
“你们应该执行命令。”
“可是,我们自己部队的任务也非常艰巨,是常执委和余总指挥安排不许放弃的,我们怎么敢放弃自己阵地,那不是与失败没有什么区别了嘛?!”
“你们是对的,战线是是一体构筑一体部署的,绝对不可以随便调走部队。”广朋认可王执委的做法。
“对啊,我们也是这么回答的,这是电话记录。”石副军长把电话记录交给广朋。
“你把经过说说吧,一会我还有事情,找时间看就是。”
“我们拒绝了成参谋长的命令,他就要追究我们的责任,而余总指挥也反对调派军队支援,命令成军长所部立即行动,必须完成任务才行。”
“结果呢,是成军长根本不予理睬,自行撤走了部队,还说是接受总部命令。你说说,这是哪个总部的命令啊!我们两个都晕了。”
“接着说。”广朋也感到了奇怪。
“结果是,常执委和成参谋长一起来到了军指挥所,严厉要求我们执行总部命令,还说不去堵住成军长部队撤离的缺口,就执行战场纪律。”
“那也不行,必须坚持我们的作战计划,谁的阵地丢了,谁就负责夺回来。这是必须的。”广朋斩钉截铁。
“丢掉阵地的罪名更大,我和石副军长坚持不执行他们的指挥,谁知道成参谋长拿起电话,直接下命令给团长,从我们的阵地上调走了两个团去堵窟窿!”
“结果就是窟窿没有堵住,我们的阵地也丢了,是不是啊?”
“那倒没有完全这样。我们的两个团在进军路上遭到敌人炮击,根本救冲不过去,遭到了不小损失,阵地也没有夺回来,,我们自己的阵地却被敌人趁机攻上来,团长和团执委都牺牲,阵地也丢了。”
“荒唐啊,这不是儿戏吗,战士的生命也是生命啊,不能这样子胡作非为!”激愤交加的广朋一掌拍在桌上,满脸通红!
随从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小李,她一看室内的这个场面,就知道丈夫被彻底激怒,甚至无法收拾!
她弯腰把震到地上的茶具捡起来,走到广朋身边,轻声说:
“这是要干嘛?你不是一直强调什么叫冷静啊,你忘了自己的话了吗?”
“娘们滚一边去,男人的事情少掺和!”
“有啥了不起,不就是对宗司令不满吗,干嘛对石副军长和王执委发火啊,你的组织观念到哪里去了!”
“喝口水吧,事已至此,冷静一下吧。”
“我想想!”
他坐下来,小李也赶紧给他换上茶叶,沏上浓茶,让他冷静下来。
他看到桌上的笔墨,突然拿起笔蘸好墨汁,抓过信笺,在上面龙飞凤舞的写起来;
刘省长钧鉴:
我部今日撤离阵地仓促,我方兄弟们遗体未及带走,我方将派人前往运送回家安葬请予以协作配合。如有违反或滋扰,我言广朋当亲率部下踏平蜀郡,勿谓言之不预也!
言广朋
随后,他把信交给王执委:
“把这封信立刻送过去,同时拍电报给刘省长,让警卫连和卫生连准备好,半小时后我亲自带人过去!”
王执委突然发现,广朋的字非常漂亮,而且用词非常得当,但是在盛怒之下不及言语看了小李一眼,就要向电台室走去。
小李一下醒了过来,她抢过信,自己拿起毛笔,誊写了一份交给王执委,然后把原件装到自己口袋里,说:
“给宗司令和郭总执委、余总指挥、常执委他们同时各发一份,这一份原件我交给敌人的战场指挥官。”
看王执委进去发电报,她又立即誊写了一份,装到一个牛皮纸信封里交给随从,让他送到前沿阵地,把原件依旧装到自己口袋里,拽住广朋走了出来。
“你发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