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辆,里面坐着范闲和滕梓荆。
第二辆,拉着范闲的行李。
随从等人都在步行。
古人赶路全靠步行?
范闲的随从,也不能弄辆马车坐吗?
城门口。
王启年正在等范闲。
王启年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身材有些发福。
长相、气质有点猥琐。
他是鉴察院文书。
王启年之所以等范闲来,是陈萍萍安排的。
陈萍萍不在京都,他离开京都前,安排王启年‘照看’范闲。
王启年何德何能,能入陈萍萍的眼?还安排王启年照看范闲?
王启年‘贪生怕死’,所以他勤练轻功。
他的轻功,有点大宗师之下第一的意思。
王启年为人圆滑,能屈能伸...坑蒙拐骗,‘无恶不作’。
王启年这样的人,在陈萍萍看来,是人才。
所以‘重用’了,安排王启年在范闲身边打杂。
王启年看到范闲的马车过来,上前招手:“等一下!”
王启年胆子够大。
红甲骑士是禁军,他们带队的马车,王启年都敢上前叫停。
这胆子还不是一般的大。
即便有陈萍萍的命令,王启年这样做,也有点不符合他一贯‘胆小怕事’的性格。
王启年拦路。
红甲骑士竟然一声不吭,勒住缰绳,乖乖停下来,十分听话。
这些禁军,似乎是吃干饭的,屁用没有。
他们似乎被‘王启年’吓的呆住了。
范闲乖乖从马车里探头,没敢跟拦路的王启年叫板。
“哎呀,范公子,儋州赴京,一路奔波,辛苦了。”王启年有点自来熟的意思。
“我认识你吗?”范闲一头雾水。
他不认识王启年。
王启年的衣服,是鉴察院的制服。
范闲有些心虚,因为滕梓荆在他马车上,担心被查。
“王某对公子早已心生敬仰,只恨未曾相识。今日得见,可谓幸哉。”王启年拱手。
“哦?那咱们改天找个地儿,好好喝一杯。
今儿我还有事,着急回府。”范闲想走,不想被缠住。
“哎,稍等。王某还有样东西想请范公子过目。”王启年想卖京都地图。
王启年经常在城门口,拦外地来的权贵,兜售京都地图。
这京都地图不是真的,是王启年自己画的。
上面只是简单画了几笔,是糊弄人的东西。
就这东西,一张还要二两银子。
王启年这是明目张胆的骗人。
这里多说几句。
王启年其实是强买强卖,并不是他真的能骗人。
卖地图的时候,王启年穿的是鉴察院的制服。
他是鉴察院的人。
他卖地图,普通的权贵或者官宦子弟,谁敢不买?
都乖乖掏二两银子,买了地图。
要是不买,被鉴察院的人盯上,反而麻烦更大。
王启年急忙去拿骗人的地图。
范闲乖乖等着,没敢造次。
红甲骑士也都乖乖等,很是乖巧听话。
这时,有个看上去二十多岁,身材高大魁梧,长相中等偏上的青年,走过来。
“老王,又在这里骗人啊?”周强不紧不慢喊。
他来了。
他为什么来?
为了维持人设,周强来露露脸,跟范闲见一面。
“周大夫?你怎么在这儿?”王启年看到周强一愣。
王启年认识周强。
陈萍萍经常去周强的百金堂。
这事不是秘密。
王启年就对周强多关注了一些。
有一次,王启年女儿生病,去百金堂看病,被周强赚了几百两银子。
当时,没把王启年心疼死。
后来有几次,王启年用‘妙招’,骗周强银子,但都失手了。
不但没骗了周强,反而又被周强骗了不少银子。
自此,王启年对周强‘刻骨铭心’,一辈子都忘不了。
“老王,又来骗人买你的地图啊?”周强跟王启年说话,但眼睛看向范闲。
范闲呢,他听到王启年叫周大夫,心里有些猜测,“他是百金堂的周强周大夫?
周虎周鹤的师父?
好年轻!”
“这位是儋州来的范公子?果然一表人才。”周强跟范闲打招呼。
“可是百金堂的周神医?”范闲问。
“神医谈不上,就是个普通大夫。”周强笑笑,“范公子一路奔波,肯定辛苦了。
莫要搭理这大骗子,还是快些入城吧。”
“哎,我这地图...”王启年还想说什么。
但被周强搂住,去了一边。
范闲见状,拍拍马车,示意前行。
这时,红甲骑士才敢入城。
“哎,你怎么坏我生意?”王启年不高兴的看着周强。
“你这骗人的买卖还是少做,要不然,小心被揍。”周强随意说了一句,然后入城。
“哼。”王启年看着周强的背影,一脸生气,“要不是看在院长的面子上,我...我...”
王启年没敢说下去。
他知道周强有上百个弟子,而且个个都是好手。
王启年惹不起周强。
周强入城后,往一旁的茶肆看了眼。
庆余堂的大掌柜等人,在里面喝茶。
他们也来城门口,看范闲进城。
不过,他们只是看看,不敢上去跟范闲打招呼。
因为,附近有人盯着他们。
周强回了百金堂。
范闲后面遇到的事,他不打算参与。
范闲马车上。
“你认识百金堂的周神医?”滕梓荆问。
“算认识吧。”范闲没有否认。
“百金堂的周神医,医术极其高明。
只是他诊金太贵。
普通人,不,就算是普通权贵,轻易不敢去百金堂看病。”滕梓荆对百金堂的贵,也有感触。
或者说,整个京都,大多数人都觉得百金堂太贵了。
“为什么那么贵?”范闲问。
“贵还需要理由?
肯定是为了多赚钱。
周大夫医术高明,不过为人却不怎么样。”滕梓荆摇摇头。
滕梓荆对周强的印象:“为富不仁,贪财好色,留恋流晶河畔。”
反正没有好印象。
没多久。
“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便是范府,咱们就此作别,保重!”滕梓荆跳下马车走了。
滕梓荆就这样‘潜伏’回了京都。
他这样回京都,似乎是担心别人不知道。
滕梓荆回京都,不应该跟范闲一起。
最起码,在入城前,应该跟范闲分开。
范闲是‘众矢之的’,很多人都盯着范闲。
城门口,不少人盯着范闲的马车。
沿路,也有人盯着。
滕梓荆‘潜伏’回京都,还非要跟范闲一起进城。
这就,实在说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