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沈青和,你是肩膀受伤,不是脑袋受伤,这都想不明白么?”
沈青和只觉得心跳如擂鼓,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可整个人却像踩在云端般晕眩,他声音发颤,无意识地摇着头,“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眼神执拗地追着她,“你告诉我好不好?”
孟昭见他这般模样,终于收起玩笑的神色,郑重说道:“好,我告诉你,我刚才之所以亲你,是因为…我喜欢你。”
“不是因为无聊么?”沈青和眼睫轻颤,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确定。
孟昭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额头:“你是不是傻?每天照顾你有那么多事要做,我哪有时间无聊,再说了,外面那么多人,我要是无聊干嘛不去亲别人,偏要来亲你?”
沈青和抿了抿唇,眼底浮起一丝脆弱,“那...不是因为我受伤,可怜我么?”
这话让孟昭一时语塞,她顿了顿,实在说不出否定的话,毕竟,若不是这些时日看见沈青和苍白着脸、虚弱无力的模样太过惹人心疼,她或许不会这么早就将心意说出口。
沈青和敏锐地捕捉到孟昭的迟疑,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泛起一丝酸涩,但这点微弱的刺痛转瞬即逝,很快就被汹涌而来的喜悦冲散,他忽然意识到,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此刻的孟昭确确实实站在他面前,亲口说出了“喜欢”二字。
孟昭喜欢他,这个认知像春雷般在脑海中轰然炸响,震得他浑身发颤,从此以后,他再也不用隔着院墙痴痴望着,不用看着她与旁人谈笑却连上前打断的勇气都没有,他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她身边,陪她度过一年又一年。
这个念头太过美好,美好得让他几乎窒息,只能大口喘息着。
“喂!沈青和!”孟昭被他这副模样吓得不轻,她本是看他心思郁结,想让他开心点,哪想到这人竟激动得像是要背过气去。
她手忙脚乱地给他顺气,声音都变了调:“你冷静点!我告诉你,是想让你开心,可不是要让你乐极生悲的,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话音未落,沈青和却突然笑出了声,手上一个用力,将孟昭拉入怀中,他嗓音沙哑,“你放心,我好不容易才得偿所愿,怎么舍得就这样去了,我还要活好久好久,久到和你一起看尽白头。”
孟昭被他突然一拽,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去,她下意识想要撑住身子,又怕碰到他的伤处,只得慌忙用双手抵在床榻两侧,堪堪稳住身形,待她抬起头时,就看见沈青和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连苍白的唇都透出几分血色,整个人像是被注入了生机。
“我喜欢你,就让你这么开心?”孟昭索性不再起身,就这样近距离地望着他。
沈青和用力点头,喉间溢出几声低笑,“开心,比我中状元那日还开心。”
孟昭怔怔地望着他,方才还病恹恹的人此刻竟像是换了个人似的,面若春风,尤其是那双眼睛,亮晶晶的,简直好看极了,她心头一热,刚想说要克制自己,又想到这人反正是自己的,她想做什么不成,干脆又再次俯身。
沈青和察觉到她的动作,立刻乖顺地闭上眼睛,他能感受到她温软的唇瓣轻轻擦过自己的眼睫,那触感稍纵即逝,快得让他心生不舍,他下意识抬手,指尖勾住孟昭的衣袖轻轻一拽,仰起脸想要回吻她。
就在两人的唇即将相触的瞬间,一只柔软的手掌突然抵住了他的唇,沈青和有些茫然,只见孟昭微微直起身子,眼中带着几分抗拒:“不可以。”
沈青和眼中的光彩瞬间黯淡,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红晕,他难以置信地望着孟昭,难道方才那些温存,都只是他病中臆想出来的美梦?
“哎呀,你别,”孟昭见他这副模样,连忙捧住他的脸解释:“你是不知道你这些日子喝了多少药,嘴巴里怕不是都腌出药味了,你忍心让我跟着你一起吃苦么?”
沈青和这才恍然大悟,急切地抓住她的手腕:“那我明日就不喝药了!”
“胡闹!”孟昭顿时板起脸来,“不喝药身子怎么能好?难不成你想一直躺在床上不成。”
“我不用喝药也能好。”沈青和执拗地嘟囔着。
看着他这副孩子气样,孟昭简直又好气又好笑,但见他眼中那掩不住的欢喜,心尖又软了起来,她重新俯下身,在他鼻尖上轻轻碰触一下,“你乖一点,好好吃药,等病好了,我也许你一次…想如何就如何的机会可好?”
沈青和的目光立刻锁定在她嫣红的唇瓣上,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嗓音暗哑地应道:“好。”
孟昭微微一愣,心想这人是不是想的太浅了一些,她今年二十二,身体已经完全发育成熟,再加上平日里没少看那些闲书,自然对那事是想的。
可看沈青和一副亲亲就能满足的模样,她自然也不会主动去点破,只在心里暗叹一声“真是个傻子”
可重伤初愈的身子终究经不起折腾,即便沈青和强撑着精神想与孟昭多说会话,也在吃了些流食后昏沉睡去。
等到第二日再醒来,他的状态明显比昨日好了许多,只是自打沈青和神志清醒后,就执意不肯再让孟昭帮他擦身换衣。
孟昭对此颇为不解,从前他日日想法子勾引她,这会倒是扭捏起来了,虽说省的她伺候人,但少了那些占便宜的机会,孟昭心里还真有些小失落。
殊不知沈青和也是有苦难言,还不是第二日大夫过来复诊时,说他的伤口又裂开了些许,意味深长地嘱咐他要‘清心静养’。
可每当孟昭靠近,闻到她身上的味道,他便情难自抑,更别说柔软的指尖擦过肌肤带来的触感,更是让他便浑身紧绷得厉害,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医嘱。
为了将身体养好,他只能含泪拒绝,同时,大夫不让吃的,他连看都不看一眼,该喝的汤药,哪怕再苦,也能捏着鼻子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