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直扎阎埠贵心窝深处。
阎埠贵毫不怀疑,他若敢在此刻说出半个“不”字,黄智超能当场把他像拆卸那几个不成人形的货色一样给拆零碎!
他更清楚,这事已然捅破天,自己是此地唯一的“清白”见证人,若是不去报官,或者报得不尽不实,等上面雷霆震怒追查下来,黄智超或许有其神秘背景能扛一扛,他阎埠贵绝对是第一个被碾死的蚂蚁!
与得罪眼前这个杀气腾腾的煞神,或是将来被追究知情不报、包庇纵容的滔天大罪比起来,现在硬着头皮去报官的风险,似乎……好像……才是唯一的一线生机?
“不不不!愿意!我一万个愿意去!”阎埠贵哭喊着,“我马上就去!立刻!马上!”
“院儿里的各位,”黄智超这才扬起声音,对那些在自家门缝、窗边探头探脑,却大气不敢喘一口的邻居们,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院子,
“今天的事,一桩一件,都是他们咎由自取。谁要是敢出去胡说八道一个字,或者,谁要是敢暗中帮着这几个人渣通风报信,甚至包庇藏匿,那就别怪我黄智超翻脸不认人,到时候,可就不是断几根骨头那么简单。阎老师去报案,你们有胆子、有良心的,愿意跟着去做个见证的,也行,我黄智超不拦着。”
邻居们闻言,那些探出来的脑袋“唰”的一下全都缩回去,一个个把门窗关得更紧,生怕被黄智超点名。
开玩笑,这种神仙打架的事情,他们这些凡人躲都来不及,谁敢去沾边啊?
没看见刘海中那伙人的下场吗?那可是前车之鉴!
这事儿太大了,沾上一点火星就得家破人亡!
黄智超也不勉强,看着已经手脚并用,几乎是往院外爬的阎埠贵,冷声道:“快去。记住,原话告诉他们,一个字都别错,也别添油加醋。出了任何纰漏,我第一个找你。”
“哎,哎!黄厂长您放心!我……我一定原话带到!一个字都不敢错!”阎埠贵连滚带爬地冲出院门。
出来四合院大门,阎埠贵控制不住地打个寒噤,被冻僵的脑子稍稍回过点神。
他下意识地回头望一眼四合院的大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四合院,不,这天,怕是真的要彻底变!刘海中还真的是头无法无天的蠢猪!
他不敢有丝毫耽搁,用尽平生最快的速度,先疯一般地奔派出所去。
派出所离他们院儿不远,也就隔着两条胡同。
可阎埠贵觉得,这段路比红军长征还难熬。
他一边小跑,一边在心里打鼓:待会儿怎么说?直接说首长的墨宝被撕了?会不会当场把人家吓死?或者人家不信,以为我这老东西寻开心,把我给抓起来?
越想越怕,越怕腿越软。
好不容易跑到派出所门口,他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扶着门框,差点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同志……同志……”阎埠贵喘着粗气,朝里面喊。
一个穿着制服的年轻公安闻声走出来,打量了一眼阎埠贵:“老大爷,嘛事儿啊?慌里慌张的。”
阎埠贵好容易匀口气,一把抓住公安的手:“同志……出……出大事了!天……天塌了!”
年轻公安一听,紧张起来:“嘿,我说大爷,四九城好好的,天怎么就塌了?您是不是昨儿晚上没睡好,做噩梦了?”
他见阎埠贵脸色煞白,嘴唇发紫,还当是急病。
“不是……是真的!”阎埠贵急得直跺脚,“我们院儿……黄智超家……刘海中……他……他把……把……”
一到关键地方,他舌头又打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