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级单间病房里,郑春美一手扶着奶瓶,一手抱着小米浆在喂奶。
林识和李褒坐在一侧,静静地望着坐在对面的长发女人,等她开口解释。
但女人始终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僵持了许久,李褒忍不住先开了口:“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沉默的女人突然站起了身,“扑通”一声直直跪下。
“你这是做什么?”李褒连忙起身避让跪礼。
“有话好好说,你先起来。”林识也侧了身,上前想要扶女人起来。
但女人跪地不起,双手握住林识的胳膊,“拜托你们,留下这孩子吧。”
林识被吓了一跳,极力挣脱手臂。
“我看得出来,你们是好人,对孩子也是真心好的,求求你们,收养了这个孩子吧。”女人情绪激动,双手紧紧攥着,愈发用力。
林识吃痛地往后退,那女人扯住她的手跪着上前。
李褒脸色一沉,忙上前掰开手,“有话说话,就算是要人收养,至少也得给个理由,不然我们现在就走。”
“是啊,天下没有孩子不想跟在妈妈身边的。”林识道出了心声,连她自己都没发觉声音有些颤抖,“你为什么要抛下她?”
女人一瞬顿住了手,跌身跪坐回地上,一脸沉痛地低语:“跟着我,她会活不下去的...”
林识和李褒相视一顿,这话是什么意思?
“苦啊,太苦了...我怕我忍不住,想要带走她啊...”女人捂着脸,突然恸哭。
带去哪里?
林识正疑惑间,突然惊醒,那天在山路上她朝着车子突然直冲冲撞来,似乎抱了必死的决心...
难道,她那天是想连带着孩子共赴黄泉?
林识不禁惊出一身薄汗,望了一眼正依偎在郑春美怀里的小米浆,又看向同样惊醒的李褒,看来情况远比他们猜想的更棘手...
两人默然对视间,就见女人突然朝他们猛然磕头,沉闷的撞击声狠狠砸向他们心头,闷得他们心口也喘不过气。
女人的额前已红肿渗血,可她浑然不知疼痛,“求你们了,收养孩子吧,她还这么小,我真的……”
“孩子这么小,才更需要妈妈的陪伴呵护啊,我们任何人都替代不了你...”林识于心不忍,发自肺腑。
正苦心相劝间,郑春美抱着喝完奶的小米浆走来。
“难道你想让她长大后,一直被其他小朋友嘲笑是没妈的野草吗?”林识望着天真可爱的小米浆,感同身受,语气不由低沉:“她一定会很难过的...”
“怪我,都是我的错啊...”女人痛苦地呜咽着,望向小米浆的眼里,满是绝望的疼惜。
“这一切,早该结束了!”她突然爬起身,猛然冲上前,夺过郑春美怀里的小米浆,箭步冲向病房的玻璃窗。
“你要干什么!”林识惊得一喊,郑春美急得忙跟上前,“菜菜,还给我。”
“别过来!”女人紧贴着玻璃窗,一手抱着小米浆,半悬在窗外,另一手崩溃乱挥。
“你先冷静,问题总能解决的,你先过来,我们好好商量,好吗?”林识连忙拉住郑春美,试图稳住女人的情绪,在背后朝李褒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