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闻深梦到自己陪着小姑娘一起成长,在小姑娘考上大学的时候,向她表白。
像所有寻常的情侣那样,恋爱结婚,一起有了宝宝。
梦境美的令人沉迷,然而,转眼间却又陷入了噩梦之中。
他和虞初音带着孩子们去旅行,在豪华游轮上举行盛大的结婚纪念日,眨眼间却是狂风大作,海浪滔天。
接连几个浪潮打来,他一转眼便没有了虞初音和孩子们的身影。
四周陷入一片漆黑令人窒息的深海,有熟悉的声音不停在他的内心深处呼喊求救。
“闻深,好冷好黑……”
“爹地爹地,救救我,呜呜呜……”
他疯狂的游动着,想要找到他们,然而没有……
筋疲力尽,他也找不到他们在哪里。
胸腔间的最后一缕空气也消耗殆尽,他闭上眼睛,往深海之中沉去,绝望极了。
“呼!老婆!”
靳闻深猛然坐起身,大声的喘息着。
他的浑身都湿淋淋的,全是冷汗,像是刚刚从深海之中捞出来一般。
靳闻深往外面看去,眼睛被阳光所刺,一些被打晕前的记忆,渐渐的回笼。
靳闻深猛的跳下床便朝着外面冲去,他赤着双足,猛的拉开房门。
却见这并不是靳家老宅,而是他在靳氏附近的那栋顶楼大平层,之前,苏茵茵住到了靳家老宅。
奶奶还将他和虞初音一起赶了出来,他们就是住在这里。
靳闻深好似又回到了那一天,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沙发上,正在吃着小蛋糕。
她似乎听到动静,看了过来,还冲他笑。
她朝着他舀了一勺蛋糕,伸出勺子,歪了歪头。
“闻深啊,你怎么不穿鞋子,你吃蛋糕吗,好甜的。”
靳闻深的脸上立刻便有了笑容,他迈步就冲了过去。
“老婆,我刚刚做了一个好可怕的梦,我……”
他冲过去,伸出手臂想要拥抱她。
然而,手臂却拥了一个空,靳闻深睁开眼睛,那个身影消失了。
而他脸上的神情,也一瞬间全都僵住了。
“深哥,你……你没事儿吧?”
身后响起周野的声音,靳闻深转过身,浑身都是冰寒,他双眸也瞬间猩红了起来。
而迟时宴也从厨房的方向走了出来,看到赤足狼狈站在沙发那边的靳闻深,迟时宴的神情也是悲悯同情。
“阿深,你醒来了……”
靳闻深身子微微晃了下,往后跌坐在了沙发上。
他抬手按着太阳穴,似在整理着混乱的记忆,又似在压抑着汹涌的情绪。
迟时宴和周野也都大气不敢出,直到良久,靳闻深才哑声道。
“多久了?”
迟时宴和周野知道,他是在问,他昏睡了多久。
周野看了一眼迟时宴,他不敢说。
迟时宴舔了舔唇,上前道。
“已经两天两夜了,那边的搜救也都已经完成了……车体在坠毁和爆炸过程中已经四分五裂,只……只找到一点残片,嫂子……嫂子的尸体没有找到……”
迟时宴说的委婉,其实大家都知道。
那种情况下,连车子的残片都找不齐。
尸体是更别说了,肯定是尸骨无存的……
也是太惨了,所以,他们才在打晕了靳闻深之后,又给靳闻深注射过药物,输了营养针,让他一直沉睡着。
不然,他在搜救现场,还不知道会怎么发疯。
他们也不敢将靳闻深直接送回靳家老宅去,怕靳老夫人受不住,这件事,现在还瞒着老夫人呢。
迟时宴的话落下,客厅陷入了死一样的沉寂之中。
半响,迟时宴才上前,将手中的水杯拿给靳闻深。
只是他才刚刚靠近,靳闻深便如同一头受伤的猛兽一般突然暴起。
砰!
他一拳头,狠狠砸在了迟时宴的侧脸上。
“谁准你们这么干的!她在等我!\"
靳闻深知道,将他打晕还给他注射药物,让他昏睡的主意,必定是迟时宴拿的。
他将迟时宴打倒在沙发上后,尤不解恨,冲上前抡起拳头便又是一拳。
周野忙上前阻拦,“深哥,你冷静一点!嫂子她……你就算是在那边也于事无补的!”
靳闻深反手便又给了周野一拳,周野跌出去,身体重重砸在了茶几上。
靳闻深却已是一阵风般,朝着门外冲了过去。
周野和迟时宴脸上都挂了彩,只是早在打晕靳闻深,给靳闻深用药时候,他们就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