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头弯下腰,一把抱住像小牛犊子一样冲过来的安宝,笑呵呵地把草帽戴到她头上,吧嗒一下亲在安宝的小脸儿上,问道:“想不想外公?在家有没有乖乖的?”
安宝伸着小手,努力地推着她外公的脸,满脸抗拒地说道:“外公,胡子扎,不要亲亲。”
钱老头听完哈哈大笑,用脸挤开安宝的小手,吧嗒又是一口,亲完还不走,故意拿胡子扎安宝的小脸。
安宝皱着小脸,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
这几天安宝跟钱家人是彻底混熟了,一点儿都不会拘着自己,彻底放开了。
众人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钱二郎笑着摇了摇头,咬了口饼,又咽下一口汤,对坐在旁边的钱氏问道:“大嫂,我媳妇儿咋样了?”
此时正是农忙,钱家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尽管吃食准备了不少,但对四个大老爷们来说,完全吃饱也是不可能的。
孙氏把自己的饼,分了一小半给钱大朗,两夫妻相视一笑后,才回道:“没事儿,我做饭的时候,稳婆就已经到了,稳婆说,离生还得有段时间呢。而且娘和小姑子在家里看着呢,别担心。”
尽管话虽如此,但钱二郎第一次当爹,心里还是紧张得不行。
他忍不住在心里叹气,他媳妇要是能晚几天再生就好了,现在家里忙着抢收,他不得不上地割麦子,也不能守着她。
钱二郎又心疼又愧疚,大口吞下最后一点儿饼,站起身,拍拍屁股就往地里走。
旁边榕树下的钱虎也刚吃完家里送的早食,靠着大榕树悠闲地乘着凉,见状说道:“这才刚吃饱,歇会儿再干呗。”
钱大朗忍不住笑道:“弟媳要生了,他着急收完,好回家陪媳妇儿呢。”
大家又笑着唠了几句闲,钱家剩下几个老爷们儿也陆续吃完了,伸个懒腰,下了地。
六月天娃娃脸,这天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变了,赶早不赶晚,就剩一亩地了,抓紧收完算了。
这要是再下,这地里的麦子可就真得泡毁了。
而且粮仓里的麦子也得拿出来晒晒,不然发霉了可就遭了。
孙氏吃完后,也跟着下地忙了一会儿,等安宝喝完最后一口汤,孙氏才回来收拾食盒。
安宝也不闹人,乖巧地蹲在一旁,拿个小树枝一边抠土玩儿。
突然!
孙氏远远地就听见有人高呼道:“钱二爷!钱二爷!快别干了,二嫂子难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