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楹正低着头,玩了一会儿消消乐打发时间,只玩了几分钟就有些晕,此刻刚好抬起头来,另一只手轻轻揉捏着脖颈。
平心而论,付叔的工作都完成得很好,就是有点不太爱说话,路上季舒楹经常觉得有点闷。
“最近是都住在季家吗”
季舒楹‘嗯’了一声,不太明白付叔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那您准备什么时候回保利兰庭呢就是您和裴先生的家。”
“怎么了”
季舒楹更摸不着头脑了,什么叫她和裴远之的家
哪怕季茂明闹成这样,她心里只有一个家,就是季家。
“就、就好奇,问问。”
付叔掩饰得并不高明,甚至有些拙劣。
季舒楹回忆了一下,最近在季家住得挺舒服的,毕竟是自己住了二十多年的地方,阿姨们都是用得惯的,什么都不用操心,懂她的规矩,还会陪她聊天。
倘若季茂明不回来,季舒楹可以一直无忧无虑地在家里呆下去。
心头这样想着,季舒楹随口道:“等什么时候新房添置好了,我再回去吧,保利兰庭太小了,住着不如自己家舒服。”
这听着,怎么有些不对劲。
付叔有些发懵,但还是一字不落地将两人的对话转述给了裴远之。
另一头。
并购合同双方已经签署好,只差个收尾,意味着本次出差圆满完成,已经接近尾声了。
大老板kaleb也听说了这个好消息,大手一挥,给所有人都放了半天带薪假,安排了聚餐,众人可以在京市逛街游玩,晚上再一起吃个饭。
经过这么多天的压抑,众人兴奋地私下讨论,遮掩不住,连一向成熟稳重、经历风风雨雨的老油条律师们也喜上眉梢。
唯一例外的。
作为这次出差的主事律师,裴远之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冷淡,严谨,似乎并没有被大家的兴奋激动影响到。
收到付叔消息的裴远之看了眼聊天记录,指尖轻点着桌面,起身去了旁边的小会议室里。
季舒楹刚洗完澡出来,就听到手机在震动,看一眼来电人,她心头警铃大作。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裴远之居然给她打电话!
她前面刚听说了裴远之的小道消息,回到家本人就打过来了,不会是谣言已经传到裴远之那里过来找她算账了
心虚的季舒楹接了电话,已经做好被算账的心理准备,没想到裴远之问的却是那天看的房里有没有喜欢的。
季舒楹松了一口气,回想了一下。
第一套的落地窗风景最好,地段优,还是新房,她最满意,也最挑不出错处。
但同样的,价格也是那天看的房里最贵的。
几千万的价格,哪怕对高收入人群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负担。
“只有第一套勉强能入眼吧,怎么问起这个了”
季舒楹故意挑拣,“我这几天在家里住得挺舒服的,不太想回去,除非能换成泓园那边。”
那边裴远之‘嗯’了一声,没说几句,就挂了电话。
全程通话时间不到两分钟。
“”
季舒楹盯着电话,简直莫名其妙。
……
自从楼下广场舞停跳之后,廖音早上无事可做,开始喜欢跟小区里的老太太们一起在健身区坐着聊聊天。
尤其是小儿子最近进度突飞猛涨,甚至不久后就要抱上孙子孙女了,廖音都有点不真实的梦幻感,半夜想起来都要笑出声的程度。
就在这种情况下,廖音接到裴远之的电话。
“怎么突然要找我和你爸借钱”
电话里,廖音有些稀奇。
裴远之主动打电话,就已经很罕见了,更何况对方一直很独立,十八岁之后就没有用过家里一分钱。
就连美国读博的费用,都是用本科时赚的钱支付,入学拿的是全额奖学金,毕业之后入职全球知名律所lda,美国薪水不菲,毕业第一年就赚到了人生第一个一百万。
相比之下,大儿子创业开公司,有没有赚到钱不说,反而欠了亲戚朋友不少人情。
经济独立得早,也是因此,无论是裴远之的学业还是工作、生活,二老都说不上话,干涉不了半分。
包括未来的‘儿媳’,也是先斩后奏。
二老生气归生气,却也毫无办法。
“买房。”那边,裴远之说。
廖音更不解了,“你不是有房吗,而且前几年还买了套新的,那套住着不舒服吗”
公平起见,她跟丈夫很早就给两个儿子都买了套郊区的房,未装修,怎么处理都交给他们自己全权处理。
大儿子很快装修入住,埋头创业。
裴远之却没有住,而是贷款新买了套房,当时房价算低,廖音记得裴远之明明可以全款,但还是贷了一部分,其余资产似乎是拿去做股票、基金之类别的投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