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择坚毅地点头,“是,我想从军。”
“我父亲说,我们赵家的子孙,生来就是站在疆土上的,头顶烈日,脚踏黄土,守护我大晋万世太平。”
“现在父亲和兄长离开了,该由我去守护那片疆土了。”
苏辞神色有些动容,她凝望着面前精瘦的少年,不过一米七的个头,又小又瘦,放在人群里毫不起眼。
可偏偏,他说出来的话却那么有分量,那么掷地有声。
苏辞嘴角微张,“赵择,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赵择眼神坚毅,“我知道,大娘子,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在做什么。”
“我不怕苦,我不怕累,我能吃苦,父亲和兄长能去的地方,我也一定可以去。”
“我是赵家的儿郎,我不怕死。”
夜晚月色高悬,苏辞独自一人静静地站在窗前,望着院子里海棠树下的一地月光发呆。
赵晏清踩着月光进门,苏辞很自然地走过去给他宽衣解带,“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赵晏清柔柔将人搂在怀里,“沈家与李家退婚了——你怎么还没睡?”
“你是说沈时回和李大人?”苏辞惊讶地抬眸问他,说是惊讶,其实也不算得,这场婚事的结果,她早有预料,退亲是最好的选择。
赵晏清点点头,“你不生气吗?”
“我为什么生气?”苏辞好笑,“婚姻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既是两家都不愿意了,退亲最好啊,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我与沈时回相识多年,她那样好,样子生的好看,家世也好,人更好,还怕找不到更好的人家吗。”
“这么说来,倒是李准吃亏了。”赵晏清笑笑。
苏辞挑眉望着他,“也不能这么说,成亲是大事,总不能计较谁吃亏,两情相悦永结同心那样才好。”
“那李大人与他那未婚妻,也该成婚了吧?”
赵晏清下巴抵在她头顶,“下月初,你还知道李准那未婚妻?我还以为你听到消息,总要为沈家小姐打抱不平呢,倒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接受了。”
“沈时回同我说过,”苏辞默默叹口气,“我接不接受不重要,重要的是沈时回不会接受,她的性子我清楚,那李大人再好,她也绝不可能与旁的女子共侍一夫。”
“早退婚早好,外头的好男儿千千万万,她总会找到自己心仪之人。”
“李准那未婚妻,我听沈时回说是个好姑娘,你可瞧见了?”苏辞问。
赵晏清的脸色立马沉下来,语气有些哀怨道,“没瞧见,苏辞,你看看我的眼睛。”
“怎么了?”苏辞疑惑地踮起脚,伸长脖子仔细观察他深邃似苍穹的眼睛,他的眼睛深不见底,看不见一点亮光。
苏辞眨眨眼睛,“赵晏清,你的眼睛怎么了,没看到有什么问题啊。”
赵晏清微微低下头,“你没看见吗?”
苏辞再次凑上去仔仔细细观察了一遍,皱着眉头轻声回,“没有啊,你的眼睛很好看啊。”
苏辞说话间,温润的呼吸一簇一簇,扑哧扑哧拍打在赵晏清鼻梁,像是一缕缕羽毛,轻轻拂过心间,颤得赵晏清连眼神都在抖。
呼吸在一瞬间变得沉重,赵晏清忍不住低头吻住她的红唇,嗔怪道,“苏辞,你没看见我的眼里只有你吗,哪还瞧得见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