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寂静地望着司鹤,嘴角数次抽动后,终于开了口,“下月初六,宜嫁娶。”
她笑道,“下月初六,我与太子殿下大婚,请,司大人来吃喜酒。”
“苏千曲你在胡说什么!”司鹤厉声质问,“我从未听人提起过你和太子殿下,你怎么可能突然与他成婚。”
“千曲,”司鹤不管不顾将她搂在怀里,委屈地哀求,“你不要再说那些伤心的话,来诓骗我了,好不好。”
“这次我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再放开你的手,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
他将头满进苏千曲的肩膀,满目哀伤,“千曲,我喜欢你,我喜欢得要死。”
“你不知道我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了,万念俱灰,像行尸走肉一样,一心只想着功名。”
“千曲,我连做梦都在想着你,这几日我做了好久的梦,每一次都梦到你陪我一起去看榜,可梦醒时分,我又难过得睡不着。”
“今日当我看到自己的名字,第一时间就像和你分享,可惜你不在我身边。”
“倘若今日如此,你并未出现,我也能装作你心里没有,从此天涯路远,你我再不相见。”
司鹤眼含热泪,心里的惊喜藏不住,全都溢出来,“今日当我看见你的身影从隐蔽的角落里跳出来,当我看见你挤进人群看榜。”
“我看见你脸上惊喜的笑,看见你望着我的名字开心得转圈圈。”
“那一刻,我满心欢喜,就好像冰窟里投进来一束热烈的阳光,我整个人如上云端,浑身的厚重和枷锁全在一瞬间消散,轻盈如羽。”
他抱着苏千曲哀求,“千曲,别再说那些伤心的话自欺欺人了好不好,我不信,这次你休想再骗我!”
少年的柔情如涓涓细流,不断流淌进苏千曲心窝,却好似变成千万只蚂蚁在不断啃噬她的心,她难过得紧紧咬着牙齿,不敢哭出声。
在这喧嚣的雨幕里,苏千曲看不清来时路,也看不见未来程。
可她已经走到这里了,她没有退路了,她只能闭着眼,捂住耳朵,往前走。
“司鹤,你在发什么疯!”苏千曲使出浑身力气,将他推的好远,一双眼睛冷若冰霜,直勾勾睨着他。
“司鹤,我早就说过,我一点儿也不喜欢你,你不要再自作多情。”
“你就算高中又如何,你这样低贱的身份,根本配不上我。”
司鹤愣住了,他向后踉跄几步后稳住身形,眉头紧紧蹙在一起,不敢相信地望着苏千曲,“千曲,你说什么?你为什么总要说这些伤心的话让我难过。”
苏千曲嗤笑一声,“我不过是实话实说。”
“司鹤,你不用费尽心机说那些感人至深的情话来糊弄我,我不是小孩子了,不会再因为几句花言巧语就被你迷的晕头转向。”
“你不必怀疑我自欺欺人,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
大雨滂沱,苏千曲垂眸顿了顿,而后很快抬起头来,微笑地看着他。
她的笑容甜美又妩媚,还带着少女独有的灵动。
就像初次见到她那样,她隐在烂漫的浅粉桃花下,温柔地看着他笑。
“下月初六,我与太子殿下大婚,届时,请司大人赏脸,吃杯喜酒。”
“你我相识一场,有缘无份,也算好聚好散。”
破碎的油纸伞撑不住大雨滂沱,司鹤立于瓢泼大雨里,仓皇的眼底悲怆一片,眼泪崩溃决堤。
浑浊的脑海里全是苏千曲那句“我与太子殿下大婚”,司鹤只觉得一把刀子捅到心底,将他的整个心绞成一滩烂泥,他疼得站不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