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气氛紧张到极点,仿佛下一秒就会爆发一场激烈冲突之时,嫪毐突然“噗通”一声,直直地跪了下去,脸上满是谦卑与惶恐:“大王息怒,臣刚刚一时失神,并非有意违抗大王旨意。
只是……只是臣实在担心太后的安危,毕竟太后对臣有恩,臣万死难报。”
他这一番话说得声泪俱下,那副忠诚为主的模样,不知情的人看了,怕是真会被他感动。
始皇政冷笑一声:“担心太后安危?你也配?你不过是仗着太后的恩宠,在这宫中作威作福罢了。今日,孤便要好好清算清算你这孽畜的罪行!”
赵姬一听,心中大急,赶忙起身,扑通一声跪在始皇政面前,泪流满面地哀求道:“政儿,求你看在哀家的份上,饶了他这一次吧。他……他虽犯下过错,但也罪不至死啊。”
始皇政看着跪在地上的母亲,心中五味杂陈。
他对母亲的感情极为复杂,既有对她的敬爱,又有因她所作所为而生出的失望与愤怒。
那一日,甘泉宫内仿佛被一层神秘而压抑的阴霾所笼罩,没有人确切知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只晓得,当宫门再度开启时,大太监嫪毐臂上鲜血淋漓,已然被大王斩去一臂,而太后赵姬则如遭雷击,病倒在床榻之上。
自那之后,甘泉宫便如同一座密不透风的牢笼,被大王派来的禁军日夜严密看守。
每一个靠近的人,都会被禁军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审视,仿佛稍有异动,便会被无情镇压。
太后赵姬虽卧病在床,却满心牵挂着嫪毐。她拖着虚弱不堪的身子,强撑着精神,不顾自身安危,几次三番哀求大王派太医来给嫪毐治伤。
那眼神中满是哀求和急切,仿佛嫪毐的伤势便是她此刻唯一的心病。
终于,始皇政在赵姬的苦苦哀求下,现身甘泉宫。
他迈着沉稳而有力的步伐,缓缓走进殿内,那冷峻的面容仿若千年不化的寒冰,让人望而生畏。
他眯起眼睛,目光如同一把尖锐的利刃,在赵姬和嫪毐身上来回扫视
随后发出一声充满嘲讽与愤怒的冷笑:“孤倒是着实不解,太后您竟如此心疼一个区区太监,甚至不惜给亲儿子下巫蛊之术,诅咒于我。这究竟是何道理?”
这一番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瞬间在赵姬和嫪毐耳边炸响。
两人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
他们惊恐地瞪大双眼,连眼神交汇都不敢,只是呆呆地望着始皇政,仿佛眼前站立的并非自己的儿子,而是一个来自地狱的魔刹,只需轻轻开口,下一秒便会叫人砍了他们的脑袋。
赵姬嘴唇颤抖,想要辩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憋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嫪毐则低着头,身子如筛糠般不住颤抖,断臂处的鲜血还在汩汩流出,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满心只有无尽的恐惧。
就在这死寂般的沉默中,始皇政突然上前一步,赵姬和嫪毐下意识地向后缩去。
然而,始皇政却并未如他们所想那般大发雷霆,而是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不过,孤念在太后多年养育之恩,今日暂且不与你们计较。但嫪毐,你犯下的罪孽终究不可饶恕。”
说罢,他转头看向殿外,高声喊道:“来人,将嫪毐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几个如狼似虎的禁军士兵立刻冲了进来,将嫪毐架起。
嫪毐眼中闪过一丝绝望,想要就此爆发,但最后还是任由士兵将他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