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九月十五,还剩五天便是九月二十,秦宁的生日。
沈新想一家四口去南江府给秦宁过生辰。
码头停泊的船只有两条,一条商船,一条小巧的渔船。
商船的管事他还认识,正是之前他应聘扛大包的管事。
他径直走上前问:“请问这条船九月二十那天去不去南江府?卖票吗?”
管事擡眼,一一回复:“去,还有票,散席票三十文一张,坐席票五十文一张船票,你要几张?”
散席是没有固定的座位的票价,坐席会有专门的座位。
沈新疑惑地问:“孩童和大人是同样的票价吗?”
管事一脸理所当然,“当然一样,稚童不也占一个位置吗?”
沈新点头:“好吧,要四张坐席票。”
搞定了这件事,沈新放松下来,在县城溜溜达达,四处闲逛,还买了包糖炒栗子。
冬日里也不好卖果汁了,还得做些冬天受欢迎的糕点,这些念头在沈新脑海里一闪而过,便放开不提。
三毛闻到焦糖香眼睛立马亮了好几个度,他踮起小脚尖往油包里看,“哇,糖炒栗子。”
沈新把糖炒栗子放在木车上,“嗯,擦擦手再吃。”
回家吃过午饭,沈新便一个人去了秦家,是秦生根亲自来开的门。
沈新跟着他进了堂屋,他懒得和秦生根做戏,睁眼说瞎话道:“小胥近日身体不佳,不宜出门吃饭,明日不能过来给岳丈一家践行,望岳丈海涵。”
秦生根沉默片刻,才说:“你的身子一顿饭也吃不了吗?”
沈新理直气壮,声音响亮道:“是。”
秦生根气笑了,“你对我这个岳家是有多不满意?连一顿饭的功夫也不愿意?”
沈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道:“我当然不愿意,宁哥儿在秦家过的什么日子,你比我更清楚。”
他余光扫到门外站着的云秀莲。
这还是自那件事发后第一次见到云秀莲,这人精气神好像垮了,整个人苍老了不少,她和沈新对视时立马移开了目光,瑟缩了几下。
和秦林谷该吃吃,该喝喝的样子完全不同。
秦生根面色突然变得阴沉,一瞬间后又恢复原样,他长叹一口气:“十个手指还分长短,家里孩子多,我们可能偏心了点,但是秦宁也好端端的长大了,我和她娘还给他挑了个人品端方,爱重夫郎的夫婿,这难道算对他不好?”
老头子还挺会偷换概念,长期虐待换成好好长大,换亲说寻觅佳胥,扯这么多是有事要他帮忙?沈新玩味一笑:“岳丈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这人真是油盐不进,秦生根眼里划过一丝恼怒,直言道:“后日搬家,贤胥能否帮我们把东西搬往县城?”
沈新三连拒绝:“不行,忙得很,没时间。”
知道了秦生根的目的,沈新也不想多留,“还有事,就不打扰岳丈了。”
沈新不管身后的人什么脸色,直接回了家,秦宁立马走上前问:“相公,怎么样?”
还带过来栗子的甜香味,沈新回:“岳丈一家十分通情达理,我一说身子不适不方便吃饭,他们就痛快的答应了。”
这么好说话?秦宁心里怀疑却没问出来。
沈新自然而然地转移了话题,“如今秋税已交,咱们可以从乡亲们买粮食了。”
他又补充了一句:“最好多买点。”
秦宁随之沈新的思路走,他回道:“村里的稻米每年都有人来收,去年稻米一担六钱银子,小麦一担七钱银子。”
一担一百二十斤,折合下来稻米五文一斤,小麦一斤将近六文,沈新点点头,问:“挺划算的,和粮店价格差不多,还是新米。”
秦宁建议道:“先去问刘板子家、王三柱家和村长家吧,他们用的种子也好,杂草锄的快,种出来的粮食也好。”
沈新点头:“就按你说的来,到时候咱们一起去问。”
秦宁眼神发亮:“相公这么相信我的话吗?”
沈新揉了一把他的头发,“我以前两耳不问天下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对村里的人家了解的少,你懂的多,自然听你的。”
大地陷入沉睡,夜空布满繁星。
刘志武在床上呼呼大睡,小生蜷缩在旁边,小肚子一起一伏。
林哥儿坐在床边摸了摸小生的脑袋,秦宁的话不断在他耳边响起。
他深呼一口气,下定了决心。
下床抓起麻绳把人绑好,拿一整团稻草塞进刘志武的嘴巴里,把人从床上拖到偏房,整个过程没发出一丝声响。
看着地上睡的如死猪一样的人,林哥儿眼里闪过凶光,攥起提前准备好的石块一下又一下地扎进刘志武的膝盖。
“呜呜。”
刘志武醒了,看着眼前这一幕,他眼中惊恐,立马开始挣扎。
林哥儿幽幽道:“醒了?”
“别怕,一会儿就不疼了。”
刘志武承受不住疼痛,也挣脱不开,最后活活疼昏了过去。
林哥儿把人拖出门,丢进一旁的小巷,又把血迹清理干净。
关上门,林哥儿倚在门后瘫软在地,心在砰砰砰乱跳,手在抖动,身躯也在颤动,可他感觉自己有使不完的劲,嘴角露出一抹畅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