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报官美人美人。
秦宁吸了吸鼻子,“听懂了。”
沈新:“重复一遍。”
秦宁长呼一口气,“永远不要为了任何人伤害自己的身体。”
沈新很满意,“我去做饭,你在屋子里调整调整状态。”
哭哭啼啼的惹人怜爱。
秦宁呼噜两把眼角,“我去吧,相公在县城跑了一天,很累了。”
“你眼圈很红。”沈新手指比划了一个圆,“你现在出去让二毛和三毛看见,他们会以为我欺负你了,不利于家庭和谐。”
秦宁果然犹豫了。
沈新勾了勾嘴角,“行了,我去做饭。”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秦宁耷拉了眼角。
话本子里写的一点都不靠谱,投怀送抱一点用没有。
午饭简单,沈新做了家常豆腐和红烧鲤鱼配糙米饭。
他余光瞥见二毛和三毛围在秦宁身边,问秦宁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好点。
见秦宁一本正经地忽悠着两小只,和因说谎通红的耳朵,沈新不由得玩味一笑。
下午沈新趁着正房没人,拿出在秦家顺来的银票和玉佩,仔细查看。
银票都是由官府管控发行的,在当地钱庄或官方钱庄都能兑换。
官府发行的银票不仅有官方印章,每一张银票上还刻有独一无二的序列号。
秦家的银票是真的,花的时候小心点就没什么问题。
沈新捏着羊脂玉举起来,这枚玉佩看上去颇有来历,大小不超过一寸,白润清透,触手温润。
按形状来看应当是平安扣,更详细点,这是富贵人家祈求平安用的。
毕竟好玉是需要大量钱财或权力才能获得。
没弄明白前,这种具有明显标志的东西不好脱手。
依他看,这东西得烂在手里了。
要不要砸碎这枚扣子?
沈新犹豫一瞬还是没做,他把东西放在一旁,打算找地方把票子和玉佩都藏起来。
要是让秦宁发现,他不好解释东西的来源。
正屋的炕,橱柜,木桌凳子,木柜,这些物件被沈新一一否决。
这些地方都不适合藏东西。
秦宁每日都会收拾屋子,太过显眼的地方也不行。
沈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反复查看各个地方。
不在地便在天,他擡头看向了屋中木梁。
房梁高,秦宁看不见摸不着,简直就是天选之地。
沈新踩着木桌,举着装好银票和玉佩的荷包搁在了木梁上。
下来时把木桌上的脚印清理干净,移动的家具也放回原位。
大功告成,他巡视一圈毫无破绽的房间,才去了堂屋。
临近冬日,秦宁正加紧做能抵御严寒的棉袄。
二毛手里拿着一件小号同款棉袄,小手指灵活地在布料讲穿梭缝制。
二人神色体态可以说是一般无二。
沈新扫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几日前泡的竹子碎末可以做纸张了,他也得干活了。
他熟练地从缸中捞纸进行倒模。
刚过一会儿,秦宁走到他旁边,委婉地问:“相公,你觉不觉得这个厕纸和我们写字的纸差不多?”
近日,秦宁三人已经开始用真正的毛笔在纸上写字了。
在书斋买的两刀纸也是竹纸,材料都差不多,就是软硬有点区别。
沈新给了他一个赞同的眼神,“好眼力,确实差不多。”
秦宁受到了鼓舞,再接再厉道:“那我能留着这个纸写字用吗?”
“这样做还能省下一笔纸张费用。”
书斋卖的竹纸一刀一钱银子,一刀一百张,折合算下来每张一枚铜钱。
家里有三个人读书写字,每日至少要花三枚铜钱,算下来好贵的。
纸张挂在竹架上轻轻晃动,沈新嘴角一抽,他可不想回到用厕筹的时候,脑筋一转,“你们跟我一起学造纸,多做点纸什么都有了。”
秦宁眼睛亮亮的,看向一直支着耳朵听他们说话的二毛,“二毛,过来干活了。”
“好,我去叫三弟。”二毛从木凳上跳了下去。
沈新一家四口晾了一屋子湿纸,造纸运动才算结束。
太阳划过天空,已然西垂,墙角的植物只剩几片黄叶孤零零地挂在枝桠上,随风飘零。
沈新躺在摇椅上仔细感受关照的温暖和秋风的寒凉。
秦宁和二毛三毛围坐在木桌旁,正苦着脸一起做功课。
三毛看着空白的竹纸,久久不能下笔。
他忍不住偏头看向坐他左侧的秦宁,小声问:“哥哥,你写完了吗?”
今日沈新留了一个看图写话的课业,要他们写百字以上的句子来准确表达图中内容。
他才写了八十个字,秦宁抿了抿唇,“没有,还差二十个字。”
“哇,哥哥好厉害,就剩二十个字了。”他侧身去瞧秦宁的纸,眼里满是羡慕,“我才写十个字。”
有垫底的了,秦宁眼里泻出一抹笑意,“慢慢来,不要着急。”
“嗯。”三毛使劲点了点头,板板正正坐好,写了十个字后,他又坐不住了。
他看向对面的二毛,问:“二哥,你写完了吗?”
毛笔略大,二毛握的写有些吃力,字体歪歪斜斜的,他说,“还差三十字就写完了。”
“这么快?我不行,给我看看。”
三毛爬上凳子,大半身体都放在桌子上,跷着脚探头往前看。
二毛两手摊开,让三毛看的更方便。
满满当当的字三毛看的眼晕,他讪讪地坐了回去,“二哥也好厉害。”
沈新嘴角勾了勾,看别人绞尽脑汁做功课,而自己悠闲自在地晒太阳,实在是太快乐了。
如今夜里寒凉,若还在偏房洗澡,经过院子里的冷风再回房间,极冷极热间容易生病。
所以两个浴桶已经挪进了主屋和东厢房。
黑夜悄然而至,沈新提着木桶把热水倒进浴桶里,眼睛低垂:“你来试试温度如何?”
秦宁穿着雪白的中衣,黑亮的头发散在背后,他轻弯腰身,手放进浴桶里,“温度正好,谢谢相公。”
两个木桶被沈新握在手里,“好,你洗吧,我先出去了。”
等人出去,秦宁咬了咬唇,褪去衣衫进了浴桶,“相公,我忘拿皂角了,你能帮我送进来吗?”
“好。”低沉的声音从堂屋传过来,秦宁弯了弯眼睛。
“咚咚咚。”沈新擡手敲门,“皂角拿过来了,你来取一下吧。”
沈新的轮廓在门上的糊纸上若隐若现。
秦宁双手紧捏浴桶边缘,说:“我在浴桶里出不去,相公可以帮我拿进来吗?”
沈新压下心中奇奇怪怪的想法,声音低哑:“好,那我进来了。”
即使在门外沈新的内心做了诸多建设,但真正看到秦宁的样子,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所谓灯下出美人,浴中出美人,这两样,秦宁全占了。
肌肤入水,透着淡淡的光泽,在烛火下更显白嫩,更别提清瘦的锁骨,如小鹿般忽闪忽闪,黑亮的眼睛...
沈新看了一眼便迅速收回了视线。
他脑海一片空白,沈新依靠着肌肉记忆走到浴桶旁,把皂角放进木架上,“放这了,你想用就用。”
他全程没看秦宁一眼,自然也没发现看上去比他还紧张的秦宁。
等沈新走到门口,秦宁叫住了他。
沈新不得不回头,余光看到的秦宁倾身靠在浴桶边缘,只露出半张小脸。
他说:“谢谢相公。”
堂屋里,沈新背对着主屋,呆坐了好一会儿才驱散刚刚的氛围。
拿出一本书,借着昏黄的烛火,心烦意乱地翻书,但他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烛火明明灭灭,沈新的脸随着忽明忽暗。
他耳力好,秦宁洗澡的动静听的一清二楚。
进浴桶时水花四溅的声音,进水时满足的叹谓声,晃动身躯哗啦哗啦的水声。
他一次也没回头,沈新心中怦怦跳,却不由自主地感叹,他可真是个正人君子。
漫无目的地翻了一盏茶书页,沈新决定去东厢房检查检查两小只睡没睡,安抚他那颗莫名其妙躁动的心。
说做就做,沈新站起来背对着正屋,喊道:“我去看看二毛和三毛的功课,你洗完澡浴桶放那就行,等我回来倒水。”
“好。”秦宁的声音似乎沾染了水汽,“谢谢相公。”
该死,又有画面感了,沈新不敢再耽搁,快步到了院子。
东厢房木桌旁,三毛扯着二毛的袖子央求道:“二哥,都这么晚了,咱们睡觉吧,明天在写吧,好不好?”
“我保证,明天一早起来第一时间写功课,好不好嘛?”
二毛不为所动,谆谆教诲道:“今日事今日毕,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快写吧,写完才能睡觉。”
三毛瘪了瘪嘴跳下凳子,瘫在床上,碎碎念道:“我不写,就不写,我想睡觉,想睡觉...”
听到这,沈新犹豫了,他现在进去,万一三毛让他评理决定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