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新沉默了一下,爱情真是治病的良药,上次来还半死不活的人这次来就红光满面了,看样子再活个二三十年不成问题。
“南溪村新建了村学,不知夫子有没有兴趣去那教小孩子读书?”沈新问。
“你做的?”刘夫子脸色惊讶。
“是。”沈新沉声道,“不过目前修金不多,只有六两,若是夫子愿意去,可以住我在村里的房子,前年岁末新盖的小院,水井池塘菜园应有尽有,若有事,尽管找村里人帮忙便是。”
刘夫子心中微动,他如今年岁大了,若是找一个风景宜人的地方教教书、养养老也不错,“行,等过两日我去看看。”
沈新站起来,弯腰作揖,“学生替南溪村的孩童多谢夫子。”
拜别了刘夫子,沈新又拎着礼去了吴夫子家。
吴夫子虽然教他的时间短,但对他的帮助是实打实的,若不是他跟柳无信推荐,自己恐怕还得费一番功夫才能进南江书院。
吴夫子还是原来的利落性子,简单说了两句话就把沈新打发了出去。
来福见到沈新,连忙从柜台里面出来,“沈大哥来了。”
铺子有两三个客人,沈新轻笑一声,“不坐了,我有点事找林小哥。”
“他在后面做糕点呢。”来福回了一声,手脚麻利地把糕点包给客人。
“你忙着,别进后院。”沈新叮嘱道。
充满糕点香甜气的后厨,沈新叫停了正在揉面的林晓晨,和他说:“我想让秦浩来你们铺子里当小二,你帮我看着他和他弟秦勇的踪迹,若有陌生人要带他们出县城,尽可能劝说不让这两兄弟走。”
林晓晨愣了一下,沈新的话还在继续。
树木挡住阳光,沈新的脸被映的明明暗暗,“若是他俩执意要走,立即去信上京通知我。”
林晓晨迟疑了一下,问:“为什么?”
“这两人去上京很可能是受奸人挑唆,你提前给我一个警示,我也好应对。”
沈新微微一笑,“若是你能办到,小生就是我的义子,他的后半生我一定会出一把力。”
林晓晨没答应,转而问道:“宁哥儿知道这件事吗?”
“他知道。”沈新说,“你若不信明日跟他求证便是。”
沈新说的坦然,林晓晨心放回实地,他笑了一下,“我自然相信东家,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
“多谢林小哥。”沈新说。
重要的事情解决完了,该去收银子了,沈新溜溜达达去了木工坊,拿了他该得的五十两银子,心满意足地回了家。
到家时太阳已经落山了,迎过来的秦宁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相公回来了。”
二毛三毛出去和小伙伴玩了,家里就沈新和秦宁两个人。
“嗯。”沈新扶住秦宁的腰,“喝酒了?”
秦宁脸颊映着红晕,眼里波光流转:“大家都热情得很,我就稍稍喝了一点。”
沈新“嗯”了一声。
他傻笑了一下:“如今我可是举人夫郎,满村人都捧着我,生怕我不高兴。”
沈新心想,这人是有点醉了。
秦宁搂着沈新的胳膊,低声说了一句,“相公,有你真好。”
沈新柔软的心尖颤动了两下,捧着秦宁的脸亲了一口他的唇,“奖励。”
八月二十五日,杨竹青、杜浩元、林斐然和赵金沉四人在景和楼做东给沈新践行。
“还未恭喜沈兄和杨兄中了举人。”杜浩元率先端起酒杯,压下心底的怅然。
杜浩元去年才考中了童生,不知道他猴年马月才能考上举人,也不知道这一别还有没有再见的日子。
“多谢。”沈新和杨竹青各自饮尽了杯中酒。
“这一杯祝沈兄一路顺风。”杜浩元哈哈一笑,又满上一杯酒。
“借赵兄吉言。”沈新笑了笑,“我先去上京探路,望诸君与我早日在上京重逢。”
“不会太久的。”林斐然神采奕奕,眼神充满了自信,他说,“最多四年,我必定要在上京最贵的酒楼请沈兄和杨兄吃酒。”
“好。”杨竹青痛快答应下来。
沈新和杨竹青对视一眼,轻笑一声,“君子一诺,价值千金,我和杨兄就等着这顿饭了。”
“定然作数。”林斐然回答的铿锵有力。
“我看我这辈子都无法靠科举进京了。”杜浩元叹了一口气。
“杜兄不要妄自菲薄。”林斐然摇头晃脑,泛红的脸愈发精致,“依我看,杜兄做生意天赋甚高,不若把生意做大,铺子开到上京,自然也有相见之日。”
众人哈哈大笑。
沈新瞧着一言不发的赵金沉,犹豫了一下,开口道:“赵兄,你能不能给我个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