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新挑了挑眉,问:“为什么送我香包?还绣着鸳鸯”
“外面的人见到这个荷包就知道相公有家室了。”秦宁一本正经道。
忽略秦宁泛红的脸颊,表情称得上认真,沈新想了一下,问道:“这个礼物目的不单纯,你是不是还欠我一个新年礼物?”
秦宁一下子就被说服了,他问:“相公想要什么?”
被子里的热气都被两人折腾散了,沈新面对面把秦宁抱在怀里,摩挲着他的手,表情意味不明,“阿宁把这双手借我一下,好不好?”
没等秦宁回答,门外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大哥,哥哥,新年好。”二毛和三毛拍着房门,“快起来啦,今天起得晚懒一年啊。”
灰灰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活泼,它长大不少,此时也跟着嗷呜嗷呜的叫唤。
秦宁听到声音,没来得及思考沈新的话,便嗖的一下从他身上爬下去,兵荒马乱地往身上套衣服。
沈新:“……”
这两个小子很好,今年的红封可以减一减了。
明长四人正在楼下练拳,听到动静,明长和明久两人三两步跨上了楼,薅着二毛三毛的胳膊便往下拎,低声道:“两位祖宗,别敲了。”
除夕夜两位东家还不知道要胡闹到多晚呢,这个时候敲门不是找不自在吗。
渡过了鸡飞狗跳的早晨,秦宁给家里人一人发了一个红封,正式开始猫冬。
沈新一家在上京没有可以走动的人,他们结结实实地在家里窝了七天,换着花样吃了七天二十多顿饭,各各贴上了膘,每日早晨八段锦做的飞起。
正月初八,街上商贩开始摆摊了,沈新派了明长去酒肆茶楼打听消息,唯志去找私塾,留下明见和唯励看家护院。
他和秦宁早就商量过了,初到上京这些日子低调一些,糕点生意先停一阵子,等会试过后再说。
内城街道两旁没有商贩,比外城街道干净宽敞许多,行人稀少,往来都是马蹄踢打地面的咚咚声。
侯府建筑宏伟,府墙高大坚固,红砖青瓦,门口两座石狮上闪着耀眼的白光。
沈新踏过台阶,走向偏头,拿起圆环,敲了三下。
不过三声,里面就有人把门开了一个小缝,“你是哪位?”
沈新微微颔首,“您好,我是沈新,来自南江书院,受柳夫子,即府上公子所托,有信要交给侯爷。”
门房认真地看了沈新好几眼,打开了偏门,又问:“公子可有信物?”
沈新把柳无信给他的玉佩递了过去,门房双手接过,“请公子稍等片刻。”
深冬寒冷,呼出的白气凝结成白霜凝结在沈新的眉毛上,过了将近两刻钟,偏房再一次打开,侯府的管家走了出来。
他边走边解释,“让公子久等了,实在抱歉,刚才侯爷正在处理一些紧急事务,门房不敢打扰,这才耽搁了,侯爷一听到您的消息,便立刻吩咐我来接您,请公子随我来。”
沈新笑了笑,“客气了,辛苦您带路。”
“您坐下喝杯热茶稍等片刻,侯爷忙完手上的事,立马就来。”
“谢谢您。”沈新颔首道。
侯府一步一景,府内奢华与内敛并存,沈新坐在前厅,用冻的通红的手拿起茶杯喝了口热茶,缓缓吐了一口气。
议事厅内,柳侯爷拿着书随手翻了翻,大刀阔斧地坐在木椅上,问:“人怎么样?”
“少爷的眼光自然是极好的。”王管家回道。
柳飞虎哼了一声,下巴上的胡须随着震颤,他嘀咕了一句,“快过年了也不知道回来看看他老子,眼光好有什么用。”
王管家笑了笑,没搭话。
大门打开,一前一后的身影进了前厅,沈新站起来往前迎了两步,弯腰作揖道:“晚生沈新,见过侯爷。”
柳侯爷“嗯”了一声,说:“无信让你带的信拿来吧。”
沈新把怀里的信递了过去。
过了一盏茶,柳侯爷看不出喜怒地问:“你知道信里写的什么吗?”
沈新在拿到信的第一天就拆开看了,看完又小心地拿火漆重新封了回去。
想到信里的内容,沈新面色诚恳地摇摇头:“晚生未曾看过,想来是让侯爷帮忙安排一下,让晚生在会试前有书可读。”
柳侯爷笑了一声,“你可是找错人了,上京谁人不知我柳飞虎是个大老粗,生平最讨厌之乎者也的读书人,这忙我帮不了。”
“晚生明白了。”沈新干脆利落地起身,拱了拱手,“浪费了侯爷时间,晚生告辞。”
“诶,等等。”柳飞虎眉毛一竖,“话还没说完呢,你走什么走。”
柳飞虎咳了一声,继续说:“虽然我读书少,但也认识一两个有名的大儒,帮你引荐一下也不是不行,只要你回答我几个有关无信的问题。”
“恕晚生无礼,这属于柳夫子的私事,晚生无法说明。”沈新拱了拱手。
私看信件是为了个人安危,冒然拿别人的隐私换取利益就属于德行有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