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毛只发出一个“大”的音节,就被拉了起来,一脸懵地看着墙面在不断移动。
走出小巷,二毛和三毛才被放了下来,二毛笑了笑:“大哥,你会试考完啦。”
“大哥,你考的怎么样?”三毛更为直接。
“应当能中贡士。”沈新说。
会试合格者统称为贡士,前十名称为优贡。
成了贡士就可以进入殿选,殿选会选出前三甲和进士,成了进士便有了正式入朝为官的资格,名次越前,被授予的官职越重要。
前三甲极有可能在未来晋升为重要品阶的官员。
三人一路说笑着回了家。
三毛如今已经八岁了,身高也有三尺了,为了练功,他身上只穿了一层紧实的衣服,嘴里不断地发出“嘿”,“哈”的气音,举起小拳头,擡起小腿攻击着南伯渊。
“你怎么不还手啊?”打着打着,三毛有些着急地问。
南伯渊表情隐忍中透着生无可恋,他慢吞吞地伸出了一个手,跟三毛对打。
三毛打的兴致勃勃,沈新瞧了一会儿又在一边指导几下,便去看了看二毛的课业,然后吃饭。
也不知道杨弘维在哪里知道的沈新家住址,送了拜帖约沈新明日在聚贤楼见面。
第二日聚贤楼,二层雅间,杨弘维拿了把扇子来回晃悠,问:“沈兄,会试如何?可有把握?”
“八成把握能中选。”沈新回。
一月未见,杨弘维的面色有些苍白,看上去比之前虚弱不少,他问:“你最近如何?瞧着脸色不太好。”
“被禁足了。”杨弘维面色悻悻,“我不过是下了一趟扬州,想看看戏文上所说的扬州瘦马,倒像是捅了马蜂窝一样,回家这些日子可真是遭了老罪了。”
这就是独属于阔二代的烦恼吧,沈新嘴角一抽,问:“杨兄见到想见的了吗?”
杨弘维撇了撇嘴,“一般吧,没有戏文里说的那么好看。”
他眼珠转了转,又问:“沈兄来上京这么久,可曾去过天香阁?”
天香阁,上京著名的春色销金窟,里面各色美女和小哥儿应有尽有,权贵们的日常玩乐之所。
“没有。”沈新摇了摇头,补充道,“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此等美妙仙境,你竟然不感兴趣?”
杨弘维眼睛瞪大,继续游说道:
“今天晚上天香阁的依依姑娘和凌然公子同台表演,依依姑娘的舞姿堪称上京一绝,再加上凌然公子的琴音,那真是千金难换,沈兄真的不去?”
“不去。”沈新拒绝的干脆。
杨弘维长叹了一口气,没再劝沈新,喝了一口茶,假装不经意地问:“沈兄,我有一个朋友,他父母要强行让他和一个压根不感兴趣的人成婚,对方还身居高位,他不能直接拒绝,他如何做才能推掉这门亲事?你若是我那个朋友,你会如何做?”
朋友即本人系列,沈新没拆穿,按照杨弘维的想法往下说道:“你的朋友,若是男子事情很好办,只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不可托付终身的人就行了,这样只要是疼爱孩子的父母都不会同意这桩亲事的。”
见杨弘维眸色越来越亮,沈新补充道:“但这样做,这个男子的名声有污,日后成亲就难了。”
上京城姓杨的世家大族,掰着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听闻威虎将军和同样出身将门的妻子感情甚笃,堪称夫妻和睦的典范,成亲二十多年,只育有一子,今年十九岁,是个纨绔,招猫逗狗,吃喝玩乐无一不精。
沈新扫了眼坐姿豪放的杨弘维,他面前坐着这个,确实很像。
“男子的名声有什么紧要。”杨弘维手里的扇子不断敲打着手心,显然是在思考如何破坏他为数不多的名声。
他自小见父亲被母亲管着的样子就发誓,将来绝不成亲,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多好,即使成亲,他也绝不受人辖制。
沈新移开视线,喝了口茶,给杨弘维留出足够的时间和空间。
心想,这里的芙蓉糕吃着不错,口感顺滑又不甜,一会儿买点回去让秦宁和两个崽子尝尝,等明日他们一家也来这里搓一顿。
上次和杨竹青见面时,沈新收到了来自景和楼的一千多两银子分成,他现在手上阔绰的很。
杨弘维摇扇子的动作一停,学着读书人的样子拱了拱手,急急地站起来,“多谢沈兄解了燃眉之急,我还有事先走了,这顿饭记我账上。”
沈新看着他火急火燎的出了雅间,叫了声小二,指了指两人丝毫未动的菜,说:“把这些打包。”
“再给我把你们店里的时兴糕点和小吃各包一份,单独装起来。”
他刚刚可是给杨弘维出了个好主意,拿点糕点做报酬也不过分。
杨弘维可是占了大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