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太多了我不太认识,不过领头的人我知道,他是郑员外的尤管家。”杨老三回道。
郑员外,手握近千亩良田,是昭平县有名的地主,也是昭平县每年的交税大户,秦宁盘账时对这人有印象。
林斐济还在问杨老三问题,秦宁的思绪开始发散。
相公发现瓷土矿脉不过三日,昭平县竟然就有人知道这件事,还付诸实际行动想分一杯羹,消息传的如此快,县衙里肯定有人和外头之人勾结。
那这个人是谁?又或者这些人是谁?
等大夫来了,林斐济让小吏把杨老三带到偏房休息,秦宁跟众人说:“你们先出去吧,我有事跟县丞大人说。”
“是,郎君。”众人齐声道。
大堂木门缓缓关闭,和暖的阳光被挡在门外,林斐济语气担忧道:“宁哥儿,沈大哥的身手能打得过那么多人吗?要不要现在立即派巡检兵去接应?”
“不用,相公打得过。”
就算再来一倍的人也不是沈新的对手,秦宁又说,“县衙有内鬼。”
林斐济“嗯”了一声,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道:“宋云风。”
“但宋云风一个录事,一无家世二无才学,如何跟沈大哥较量?”林斐济皱眉问道。
他总感觉宋云风的背后还有其他人,平日里和宋云风走得近的似乎是…
“既然猜不出来,就把他抓起来拷问一番,自然就有结果了。”秦宁轻扯嘴角淡声道,“一会儿就把所有巡检兵全部召回县衙,以防万一。”
“好。”林斐济点头,“派两个人监视郑员外的住宅,别让什么人和他通气。”
“好。”秦宁回。
林斐济以事务繁多的名义把宋云风叫回了县衙,这人直接被秘密押进大牢上了鞭刑和水刑。
秦宁闻着大牢里的血腥气和臭气隐隐作呕,他拿着帕子捂在口鼻上,双眼淡漠地看着地上宛如死狗一般的宋云风,轻声道:
“你受何人指使把发现瓷土矿脉这件事泄密给了郑员外,与何人勾结?要对县令大人做何种事?一一说清楚,我保你不死。”
宋云风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他没想到林斐济和秦宁的手段如此干脆,不愧是县令看重的人,尽得他的真传。
宋云风努力保持清醒,他一脸茫然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继续。”秦宁对站在一旁的狱吏说。
“郎君,属下试试吧。”明长上前弯腰道。
秦宁知道明长很是稳重,从不有的放矢,他立即答应下来。
“牢里血腥味重,郎君还是去大堂等消息吧,属下保证,不出半个时辰,必定让他把实话吐出来。”明长劝道。
明长没说空话,沈新有兴致的时候也曾教过他们一些磨人的法子,他是四人里学的最好的。
怕郎君看见害怕,晚上县令回来再治他的罪,只能先把郎君请走。
“也好。”秦宁犹豫了一下,最终答应下来。
明长松了一口气,等秦宁走后,他面无表情提着一块浸了水的帕子,向宋云风走去。
“你干什么?”宋云风直觉到不妙,色厉内苒道,“我可是县衙在籍官员,你一个家奴也敢对我不敬!?”
“啊—”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明长便回了大堂,他凑到秦宁耳边轻声道:“宋云风招了,他跟许弘溪合谋,把县令大人发现瓷土矿脉的事情透漏给了郑员外,还给了郑员外一份买卖青霞山的山契,让郑员外可以合理地开采瓷土矿脉,就算不能,县令大人从郑员外手里重新买回这座矿脉也要出一大笔银子。”
这些人真是一点安生日子都不想过,秦宁冷笑一声:“让叶县尉悄悄把许主薄带回县衙,让他和宋云风好好叙叙旧。”
“若酉时相公还不回县城,就抄了郑员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