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听明白了吗?”沈新冷声喝问。
“听明白了。”林斐济压下微微发烫的血液,带头大声回道。
五辆骡车往各自的方向始去。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众人每日鸡鸣而起,在县衙吃过早饭后再去农田,晚上繁星而归,县衙除了林斐济的所有人都肉眼可见黑了、也瘦了。
“林哥,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身量矮小的叶信言夹起一块肥肉,言语含糊道。
“快了还有两日,听说第三区的农田只剩一小块地就测完了,咱们也得加把劲,早量完早完事。”林闻明豪迈地喝了一大口鸡蛋汤,回复道。
“这几日累的我连肥肉都不想吃了。”叶信言戳了戳白灿灿的大米饭,嘟囔道。
他旁边一脸络腮胡子的仲二高反驳道:“这话说的可亏心,我可见你没少吃,还有每天晚上去拿能外带的甜品糕点,属你窜的最快。”
林闻明也往窗外指了指,阐述道:“少抱怨几句吧,县令大人他们到现在还在忙,估计还没吃饭呢。”
叶信言和一些关注他们的人,一同擡头看着灯火通明的大堂,原来心里还有些抱怨和牢骚的衙役小吏们,也识相地闭上了嘴。
大堂里,沈新正拉着县丞几人一起复盘、核查吏员们交上来的数据是否可靠,是否有误,丈量过程中有没有遇到哪些新的问题和困难。
一个时辰后会议结束,沈新、林斐济和顾玄维一起往内院走。
路上,沈新打破寂静,笑问道:“你们两个怎么样?这些日子还适应吗?我可是听下边人说,都后半夜了你们两那还亮着灯,你们两个还年轻,当以身体为重。”
顾玄维嘴角微抽,县令大人一个比他年轻了至少十几岁的人,交代他注意身体,总感觉哪里有点割裂。
“我不累,现在做的事虽然比读书时复杂,但也更有趣了,我敢说做旁的县丞绝没有这么有意思。”林斐济摇头后一脸认真,“多谢沈大哥给我这个机会。”
多谢你们夫夫二人没有性别、年龄之见,多谢你们的信任,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他很幸运。
顾玄维看到林斐济眼里的认真,心中微震,他真心实意道:“谢大人关怀,玄维到了沈大人手下才知过往虚度多少年华,此事玄维乐在其中。”
“想必你们也看到了,昭平县地处偏僻广缺人才,你们两个来了可是帮了大忙了。”沈新笑了一声,结束了话题。
主屋里,阿宁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正努力睁开双眼看向门口,沈新心里发软,快步上前蹲在地上,吻了吻秦宁的额头,“阿宁,我回来了。”
“相公。”秦宁眼间的缝隙更大了些,他手往前伸了伸,咕哝道。
沈新一下又一下抚摸着秦宁的后背,轻声道:“阿宁,晚安。”
两天后,丈量土地正式完成,沈新开始推行下一项工作,核查户籍。
“大人,有个年轻男人丑时就跪在县衙门口,一直说要见县令大人。属下问他是哪里来的,找县令大人做什么这些问题他一个都没回,简直就是个闷头的锯嘴葫芦。”县衙值夜班的邓兴跟叶县尉禀告道。
沈新刚好走过来听到此话后,他挑了挑眉,命令道:“把人带过来吧。”
男人还没到沈新跟前,就直接跪在地上开始磕头,磕的砰砰作响:“大人,小人珍渔村周大茂,求您救救我妹妹的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