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号山谷。
厂房里的锻炉日夜不休,谷中的空气都分外灼热,亮如白昼的库房。
防御工事和士兵巡防安排好,秦宁匆匆赶来山谷,正在检查最新一批的兵器,他问立在一旁的主管:“硝石和硫磺提炼的怎么样了?”
“按大人要求,已经练出两百斤了。”崔虎对秦宁的问询见怪不怪,沉声回道。
“辛苦大家了。”秦宁说,“边关被破,益州军大败,兵器乃重中之重,还望崔主管带领大家把兵器的产量提起来,每日至少多做五十只铁盾。”
崔虎五指突然握紧,连声问:“郎君,昭平县一切可还安好?”
“有小股骑兵偷袭,巡检兵英勇抵抗,已经被击退了。”秦宁顿了一下,宽慰道,“崔主管放心,大家的家中都安然无恙,也已经派了巡检兵重点保护。”
“多谢郎君周全。”崔主管跪下磕了个响头。
怕人心涣散,秦宁敲打了一句:“只要大家尽职尽责,相公和我,绝不会亏待你们的。”
“若不是大人和郎君,属下也不会过现在这样吃饱喝足的日子。”崔主管眼怀感激,“郎君放心,属下明白。”
月亮高悬,密林幽幽,狼嚎虎啸,大山眉头紧皱,当了一天隐形人的他出声道:“郎君,天色太晚了,该回衙了。”
这么晚了,大人回来定会给他加训的。
也不知道相公那里怎么样了,顺不顺利?秦宁紧了紧身上的青色大袍,应声道:“再去隔壁山谷看一眼就回去。”
事情都安排妥当,相公才能无后顾之忧。
曲阳县。
办事厅灯火通明、寂静无声。
林斐济的身后一左一右站着冯七和唯志两员大将,他素白的食指敲了敲桌面,似笑非笑道:“尚县尉莫不是欺本官面善,竟如此放肆!”
说到最后,他的脸上没了笑意,眼底似有冷光射出,烫的尚县尉一个哆嗦。
“下官…下官一时错了主意,还望大人海涵。”他赔笑道,“大人心胸宽广,想必不会和下官计较。”
“而且钱知府正四品知府,曲阳县衙当之无愧的上级,下官不过是递了边关战报尽一份心力,大人未免过于小题大做。”
沈大哥夺取曲阳县衙肯定有私心,但林斐济既然做了选择,自然要有取舍,他低头看向尚县尉分外理直气壮的面容,眼里闪过一丝怜悯,沉声道:“尚余章身为曲阳县尉,玩忽职守,贪赃枉法,搜刮民脂民膏五千两,按律当处以死刑。”
尚县尉傻眼了。
“特事特办,明日午时,尚余章刑场行刑,允许百姓围观。”
“是,大人。”
“你——”尚县尉话还未说出口,就被唯志捂着嘴巴压了下去。
容枝府。
不知从何时起,边关大乱的小道消息在权贵人家里争相流传,无论信还是不信,人心惶惶自不必说。
家境优渥的大族,清点家中财物,贱卖府中带不走财物、地皮和商铺,举家北迁成了主流之势。
明长领了三十人,守在必经之地,把路过的每一头肥羊,都劫下了□□成的财物。
一时之间,赚了个盘满钵满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