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齐福,失了侯位,心生不满也不是没有可能。
至于谁能从中获利,那人可就多了去了。
齐禄手中还有一支从齐老爷那继承的兵马,若是他倒台,他手下这批兵马的归属权自然要被转移。
就连楚黎非他自己,也有一定的嫌疑的。
因此从目前手上掌握的这些信息来看,齐禄的嫌疑的确最大。
可就和钱铭说的一样,如果真是齐禄干的,那么他图什么呢?
人必定是有所利,才会有所图。
可这样满门抄斩的大罪,他自己也逃不掉。对齐福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呢?
“那假如他知道自己不会死呢……”
陆墨辰前不久说过的话在他脑海中响起。楚黎非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关键,可又飘忽得很,在那灵光一现之后,一切都重归迷雾之中。
一旁的陆墨辰也暗自思索着。
和楚黎非不一样的是,他在倒推。
楚黎非和钱铭只知道事情的起,因此只能在现有的线索中开始推测,有着很大的局限性。
可他不一样,他重生归来,他知道的,是事件的果。
上一世,齐禄认罪,在太子的求情下,齐禄问斩,齐氏一族剩下的人尽数流放。
陆墨辰记得,原本属于忠毅侯的兵马,最终落到了一个叫王平的人手中。
王平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参将,可是不久的将来,他将一路高升,甚至在后来他登基的时候还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而王平,正是太子的人。
陆墨辰突然觉得一切都清晰了起来,太子作为一个关键的节点将所有的疑惑之处串联起来。
所以这一切的背后,太子才是真正的幕后推手。
可是,现在是谁才是太子的人呢?
齐福?齐寿?还是李栋?
说起来,李栋这个人,他上一世初入朝堂的时候,压根没有听说过……
可按照他的年纪来说,也远远不到告老还乡的时候。上一辈子,他似乎也没听说什么有关李栋这个人的大案。
那么这个人去哪了?
难道是死了……?
这个推测让陆墨辰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过一想到他那太子皇兄的性格,陆墨辰又觉得并不是不可思议。
李栋作为案件重要的一环,想必是知道些什么,这才被灭了口。
毕竟,只有死人不会说话。他的太子皇兄干得出这样的事。
等等!
陆墨辰突然间想到了什么。
他想起他母家——程氏的那桩案子。根据他看见的那卷宗,其带头上书的那个人,如今也是音讯全无。
莫非……也是太子的手笔?
不,不对。
陆墨辰摇摇头。那时候太子也只不过是孩童年纪,想来是做不出如此天衣无缝的计划的。
可真的和太子无关吗?
不知为何,他的心底总是觉得这两桩案子之间必定存在什么关联。
陆墨辰眼神一凝,看来他还得想办法去调查一番过往程家的那桩案子了。
三人心中各自思索着,很快就来到了齐老夫人的宅院。
还没踏入院子,就听到了几个人说话的声音。
看来那小厮说得没错,主人家确实全在这聚着了。
刚刚踏入院子,浓重的药味就争先恐后地往三人鼻子里钻。
楚黎非微微蹙眉,看来这齐老夫人确实病入膏肓了。
听见外面的动静,一女子推开门一看。见到是楚黎非几人的时候先是一愣,再看到他们的穿着打扮皆是不俗之后,不慌不乱地行了个礼。
“见过各位大人。”
只见女子梳着一个简单的妇人发髻,稍微有些凌乱,发间的饰品皆无。她眼睛发红,眼皮红肿,眼下发黑,向来是哭了许久却还要操持着整个齐府,不得不打起精神来。
她面容憔悴,精神状态看起来明显不佳,可一举一动又端庄有礼,尽显大家风范,必定也是出生高贵,长久受过良好的教养才会如此。
想必她就是齐禄的夫人——冯娆。
正在这时,房间内突然传来了重重的咳嗽声,紧接着,似乎是一阵呕吐。
冯娆神色微变,立即跑了回去:“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