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前任
男人死的猝不及防,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快到和他同行的另外两个女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只满脸惊愕的呆呆看着地上的尸体。
霍予晚朝两人看了眼,确认她们没有想来给男人报仇的意图后，便弯腰把自己的匕首捡了起来。
随着匕首被拔出,大量血液从男人脖颈的伤口喷射,染红了霍予晚的外套。
“别穿这个了，待会儿再去楼下换一件。”
身旁的黎煦之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臂，蹙眉温柔的看着她，手上已经帮霍予晚拉开了外套的拉链。
碍眼的血渍还在顺着衣摆向下滴落,霍予晚听话的点头,顺从着黎煦之的动作把身上脏了的外套脱掉。
两人旁若无人的牵手下楼,独留另外三个活人紧盯着地上的尸体发愣。
周思谬目光的尽头是那把断掉的长刀。
在她还在恐惧害怕的时候,霍予晚已经面不改色的将其轻易踩断。
她再一次认清了自己的无能和渺小。
……
商场二楼。
霍予晚换了一件新的冲锋衣外套,她和黎煦之一起又找了几个大行李箱，往里面塞了些折叠帐篷、睡袋、卡式炉、露营灯等户外野营的工具和物品，前前后后一共收拾了四个行李箱。
期间回过神的周思谬也紧赶慢赶跑了过来,学着两人的样子也收拾出来了两个箱子。
下楼时，霍予晚在超市入口看到了刚刚那两个女人的身影。
两人结伴推着几个购物车正在往里面放东西，在远远看到霍予晚的身影时,其中一个女人快步跑了过来,然后对着她比划了一串手语，脸上还带着未擦尽的泪痕，虽然在哭，却是带着笑。
后来大概是怕霍予晚看不明白,女人又弯腰朝她鞠了躬。
“她说谢谢你帮她杀了那个男人，那人是她恋爱三年的男朋友,只不过末世后就变了，不仅对她非打即骂，还强占了她妹妹……”
一旁的黎煦之温声向霍予晚翻译，期间还看了眼另一个站在超市内没过来的女人，远远的，黎煦之能看到那小姑娘满脸的泪痕。
摸摸脑袋，霍予晚恍然大悟的点头，她刚刚确实是没看懂那一串手语的含义，不过她倒也没想到黎煦之还懂这些。
对着女人摆摆手，霍予晚没多说什么，只是对她温和的笑了下，然后便和黎煦之一起转身离开。
感谢的话她受之有愧，帮了她们也只是误打误撞，霍予晚杀人的缘由只是因为那男人侮辱了黎煦之和她。
把东西都放进后备箱后，两人便重新上了车。
霍予晚启动着车子，看向身旁正在系安全带的黎煦之。
“姐姐，你怎么会懂手语的？”
闻言动作稍顿，黎煦之朝她看了眼。
面对着霍予晚茫然又好奇的面容，黎煦之在心底轻叹了声，目光透着股柔和的怀念。
“以前在国外有些工作需要。”
她半真半假的回应道。
“噢这样啊，姐姐你懂的好多，真酷。”
霍予晚对着她笑了笑，像是没看到黎煦之眸光中那温柔又眷恋的情绪，只专注的发动车子继续启程。
实则在那一瞬间，霍予晚握着方向盘的手掌都不由自主的用力。
她心底有些难受，因为她知道黎煦之在隐瞒。
那个让她那般温柔眷恋的人，也不知道是谁。
回去的路上，车厢里有些沉默。
副驾驶位上的黎煦之似乎是没有察觉到霍予晚的不对劲，只是握着手机看了看附近的地图。
“要不要去一趟农业市场，买点蔬菜的种子，以后想吃新鲜的蔬菜应该只能我们自己种。”
驾驶座上的霍予晚没拒绝，只是点头应下。
“好，怎么走？”
她语气中的别扭劲实在明显，惹得黎煦之无声含笑的朝她看了好几眼。
在车载导航上输入目的地后，黎煦之便把手机收了起来，然后侧眸向霍予晚靠近了些。
“怎么不看姐姐？”
“在开车，看你干嘛。”
霍予晚抿唇不冷不热的回应，连脸上一贯对着外人可以随意敷衍的温和笑意都维持不住。
或许也不是没办法维持，是她不想演戏。
霍予晚就是想让黎煦之能体会自己所有的喜怒哀乐。
即使黎煦之有过去她也认了，反正，以后陪在她身边的只会是自己。
虽然想是这么想，但霍予晚心底还是忍不住的心酸和委屈。
也不知道之前是谁骗她说自己没谈过恋爱呢，好端端的，霍予晚一个黄花大闺女栽在她一个清场老手身上了。
一想到这些，霍予晚就气闷又憋屈。
“真生气了？”
眼看着她的眼圈有点泛红，黎煦之更忍不住想笑，她还没见过霍予晚这么委屈的样子呢。
“没有。我就是觉得自己被骗了。”
霍予晚抿着唇愤愤不平的朝她瞪了一眼。
“你说，你刚刚在想谁？那个手语的事，你到底是在哪儿学的？”
她才不信是因为工作的关系，谁在想起工作的时候能露出那么温柔那么缠绵的眼神啊！
作为正牌女友，霍予晚觉得自己有权利知道另一半的过往。
勾唇意味不明的朝她看了眼，黎煦之握着身前的安全带又朝她靠近了些，然后语气低柔的在霍予晚唇角吻了下。
“真想知道？我怕你听了后会更生气哦。”
“……你说，我能控制好自己的脾气。”
霍予晚尽量让自己露出一副大度宽容的模样来，实则握着方向盘的手背都露出了一层轻薄的青色血管。
“唔，算是前女友吧。”
觑着她的脸色，黎煦之柔声开口解释。
“她是一名律师，因为工作原因，她会和一些聋哑客户接触，次数多了，我就也跟着她一起学会手语了。”
“……所以你就是在骗我，我根本就不是你的第一任。”
霍予晚的眼眶又红了点，说话时都快要哭出来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明明也不是爱哭的人，从小到大也只有父母去世的时候才大哭过一场，可今天，却莫名其妙的，就是气到委屈的忍不住……
“好啦好啦，乖，不哭……”
黎煦之有些哭笑不得的帮她擦拭脸上那一串串的眼泪，尤其是在看到霍予晚隐忍又憋屈的神情时，更是又心疼又好笑。
失忆了就是这点不好呀，连自己的醋都吃的这么起劲。
默默落着泪，霍予晚抽空红着眼朝身旁的黎煦之看了眼。
“所以她才是你的第一任女朋友？”
“嗯……对。”
黎煦之犹豫着点头。
“你们交往了几年？”
霍予晚不依不饶，打破砂锅问到底。
“……两年。”
不着痕迹的闭了闭眼睛，黎煦之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
“在哪儿认识的？”
“……学校，在她念大学的时候，不过她毕业之后我们就分手了。”
黎煦之尽可能缩短每段恋爱故事的时间，毕竟她不止谈了一次恋爱，时间长的话，黎煦之担心后面的几段分配不均。
“……”
深呼了一口气，霍予晚尽量让自己情绪平稳。
“真好，还是校园恋爱呢，我上大学时就没这么好运。”
但忍了半天，她还是没忍住，酸唧唧的阴阳怪气评论了一句。
勾唇笑了下，黎煦之看着她那副吃醋的样子，怜爱的又在她脸上吻了吻。
“好啦，姐姐现在不是成了你的女朋友嘛。”
“哼……”
车子一路上前行，霍予晚跟着导航的提示在下一个路口转弯。
“除了她，还有别人吗？”
她自讨苦吃的又问出口。
沉默了一瞬，黎煦之心虚的用指尖拨弄着垂落在胸前的发丝。
“……”
气到简直要吐血的霍予晚见她这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又是干嘛的？”
“她是……物理学家，在国外的一家物理研究所工作。”
“……真厉害。”
又吃了柠檬的霍予晚一字一顿的夸出口。
“你们两个又是在哪儿认识的？”
“在她的家乡，我那个时候去她们那边做调研……”
黎煦之看着窗外轻声回应。
半真半假的话不仅让霍予晚足够吃味，也让黎煦之自己陷入那片回忆。
最开始因为被断尾碎魂的缘故，黎煦之的身体状态都不算好，尤其是第二个世界，自带的病症让霍予晚把黎煦之送给她的鸾尾花都用作药引了。
“……”
气闷又吃味的霍予晚侧眸朝她看了眼，心绪实在难平。
她这个现任还在这里坐着呢，黎煦之就当着她的面开始怀念前任了？
故意低咳几声，霍予晚把黎煦之的注意力吸引了回来。
“怎么了？口渴吗？”
“可能吧，嗓子有点痒。”
装模作样的霍予晚舔了下唇，丝毫不心虚。
“喝点水，待会回家姐姐给你煮点姜茶预防感冒。”
“噢……”
乖乖的喝下被喂到嘴边的水，霍予晚美滋滋的挑了挑眉，心里得意的不行。
这么好的女朋友，现在是她的噢。
被顺毛的霍予晚也不闹了，觉得那个话题也没必要再进行下去，再继续只能是两败俱伤。
她们还是应该往前看。
反正，黎煦之现在是她的，以后也会是她的。
目光沉静的望着前方，霍予晚暗自在心中想道。
管她有几个前任，敢出现捣乱，她就一个都不留。
……
农业市场在城区的另一个方向，期间车子已经从小区门前经过。
跟在两人后面的周思谬不知道她们要去哪儿，但又不敢自己一个人回去，只能焦急又无能为力的始终跟在两人身后。
比起市中心的商场，农业市场这边显得要更乱一下。
很多盆栽都被冲击在地，泥土血渍混乱成一片，还没下车就能看到零零落落的几个丧尸在这里游荡。
霍予晚用手枪把几人解决后，才护着黎煦之下车。
她教黎煦之用枪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的时候让她有能力自保，在两人同行的情况下，霍予晚还是更倾向于自己来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