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成了自己的替身(生女情节警告)
霍予晚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趴在一块儿木板上,四周是冰冷幽深的河水。
浮木顺着河水的流向在逐步向前,霍予晚揉着胀痛的脑袋缓缓起身,打量着四周的景象,与此同时,她的脑海中也浮现出了大片的记忆。
直到略显熟悉的记忆重现,霍予晚才恍然若有所思。
这不正是她那天在族中遇到某只小狐崽,在看的话本内容吗?
……
霍予晚本是一只凡人和灵狐相结合生下的孩子,属于半妖之身。
她的狐貍娘亲在生下她之后就因故去世,而身为侧室出身的孩子,霍予晚并不受家中另一位母亲的待见,在霍家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大小姐。
旁人并不知晓霍予晚还有一半灵狐的血脉,为了保护自己的特殊不被发现,霍予晚经常一个人跑进山林之中独自修炼。
在某次修炼途中,恰逢一次皇家围猎,化作狐貍原形的霍予晚差点被当今皇帝围剿猎杀,幸好被一同随行的公主殿下所救。
因为记挂着这次救命之恩,心怀感激的霍予晚便通过层层选拔成为了公主府的侍卫,一直在默默保护公主殿下。
后来在慢慢相处中,两人情投意合,而霍予晚也为了能正大光明和公主殿下相配,便投身军中,建功立业。
凭借着一身武艺与谋略,她在边境屡获战功,从一个小小校尉,不过两年,便被封为当朝骠骑将军。
而她也和公主黎煦之缔结姻缘,婚后一直过的幸福美满。
可惜好景不长,在婚后的第二年,霍予晚再次奉命领兵出战,而也正是这一场战役,让她彻底的葬身于边境,至此和公主殿下天人永隔。
而这篇故事也到此结束。
这便是霍予晚脑海中关于那本话本的全部记忆。
她当时之所以觉得这故事不好,就是因为这是个悲剧。
而今,她却真的来到了这个话本世界。
只是和话本故事有些出入的是,现在的时间节点已经是霍予晚葬身边境后的第十六个年头。
因为血脉的特殊,死后的霍予晚并没有真的消逝,而是凭借着自身尚存的灵力,在经过十多年的修炼后,再次重塑肉身复活。
而今这个世界的走向,霍予晚已经悉数不知。
浮木还在向前漂流,看着河道两旁的景象,霍予晚辨认出来,自己如今正身处在京中的护城河之中。
她是从边境一路颠沛流离回到了这里。
顶上烈日当头,霍予晚拖着虚弱的身体在木板上摇摇欲坠的站起身。
重塑肉身几乎耗尽了她全部的灵力,而且因为死前身中剧毒,霍予晚如今不仅武功尽失,喉咙也因为毒药的后遗症而失声。
眼看着四周的景象越来越繁华,霍予晚的心情也逐渐急切而激动。
她迫不及待想回到公主府见黎煦之。
扑通!
她纵身跳入河水之中,奋力游到最近的岸堤。
等一身湿漉漉的爬到岸边时,霍予晚已经有些头晕眼花。
脸上以及身上都沾满了泥泞和杂草,她顾不得这些,踉踉跄跄的在大街上向着公主府的方向奔跑。
咚!
在经过一家酒楼时,霍予晚的脑袋突然被砸,钝痛感让她更加头晕目眩。
眨了眨眼睛,她低头看向滚落到跟前的那个“凶器”。
一块价值五十两的金锭,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与此同时,酒楼的二楼围栏处也传来一道清脆笑声。
“喂,小乞丐,这是本郡主赏你的!”
擡头去看,霍予晚同她对上视线。
一张尚且带着婴儿肥的少女面容,衣着精致,脸上的笑容得意又娇纵。
“看什么看,还不捡起来拿去买吃食?”
见她只顾盯着自己不说话,少女双手叉腰冲她不满质问。
抿唇揉了揉额角,霍予晚暂且没心思理会她,只是弯腰捡了金锭便迈步离开。
权当是医药费了。
只不过在去往公主府的路上,霍予晚的心神有一瞬间的跑偏。
刚刚那少女自称是“郡主”,她之前虽然一直居住京中,但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郡主如此娇纵,不过想想也是,她都“死”了十六年了,不认识人家也是应该的……
而在霍予晚离开后没多久,那二楼的小郡主倒是看着她的背影冷哼。
“没教养的小乞丐!她都不跟本郡主道谢!”
站在她身后年长一些的侍女闻言笑着打岔。
“看她神色匆忙,兴许是有要事呢。”
“一个小乞丐能有什么要事?无非是忙着填抱自己的肚子,亦或是她家人的肚子,本郡主给她的钱足够她大吃一顿了。”
侍女无奈摇头,在心中叹息。
那锭金元宝何止够她大吃一顿,吃一年也是绰绰有余。
“那或许就是她记恨您砸了她,心中有气才不愿道谢。”
给愤怒的少女又添了杯茶,侍女笑着实话实说道。
“切!这么有气性干嘛还要我的钱……”
少女端起茶杯一口闷,心里还是愤愤不平。
“那不是钱,是您给的医药费。”
侍女头都不擡的回应。
比起自己这娇纵的小主子,她可太能和那小乞丐共情了。
嘭!
是少女猛然拍了
“流淇姐姐!你气死我吧!”
“郡主莫气,气大伤身……”
侍女熟门熟路的继续哄着自己的小主子。
……
等跑到公主府外时,霍予晚已经气喘吁吁。
望着眼前熟悉的门头牌匾,霍予晚迈步上前,可还没等靠近,就被门外站岗的侍卫拦住。
“公主府重地,闲人勿进。”
被阻拦的霍予晚刚想开口表明身份,却想起如今自己不能说话,无奈只好拿袖口细致的擦了擦脸颊,让她们仔细认认自己这张脸。
怎么说她以前也是这府中的第二个主人。
殊不知她不擦还好,越擦越脏。
一张白净面容满是泥土灰尘,头顶的发丝也早就凌乱,湿漉漉的夹着杂草披在肩头,而且又身着沾水带泥的湿漉漉黑袍,任谁看都只是一个小乞丐。
“给给给!拿了钱就赶紧走,别在这里碍事。”
其中一名侍卫大概是见她可怜,从自己的袖口掏出一块儿散碎银两塞她手里,不由分说就把霍予晚往远处赶。
没有一丝一毫反抗力气的霍予晚就这样被赶离,不甘心的又朝公主府门张望了几眼,眼看着现在这模样是进不去了,霍予晚低头看着自己平白得来的两块银子,转身便寻了一家成衣店。
拿着新买的衣服,霍予晚又去附近的客栈开了一间房,经过一番认真洗漱后,她终于恢复往日的光彩。
等霍予晚再次来到公主府外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
午间的太阳依旧毒辣,她着一身白色衣衫,发丝也用一根木簪重新挽起,除了面色有些苍白之外,和此前的将军模样别无二致。
可殊不知这次她再站到公主府门前,遭到的不仅是驱逐,还是一顿毒打。
口不能言的霍予晚同刚刚那两个侍卫大眼瞪小眼,又用手比划了一番自己要进去见公主的意图。
满心以为这次可以如愿的霍予晚,就眼睁睁看着刚刚还好心给了她银子的侍卫,如今反手便扣住她的手腕,然后便是一声高喝。
“又有人冒充大将军来找事了!来人,给我打!”
眼看着十几个手持木棍的侍卫要把自己包围,霍予晚简直欲哭无泪,慌忙想扯回自己的手臂逃跑,却被那侍卫长攥的死死地。
转眼间,本就虚弱的霍予晚又被打趴在地挨了几闷棍,甚至还有人在她背上踩了几脚。
“让你冒充大将军!让你冒充!”
“别以为长得像就能肆意接近殿下,像你这种人,来一个老娘打一个!”
快被打吐血的霍予晚这才弄清事情的前因后果,想来是这些年不断有心思不纯的人仗着和她长得像,想趁机浑水摸鱼接近黎煦之……
一刻钟后,一瘸一拐的霍予晚彻底歇了今日要见黎煦之的念头,转而开始沿着街边往刚刚换衣服的客栈走,照如今这个情况来看,要想见黎煦之,还是要从长计议。
而就在霍予晚一瘸一拐的在大街上走时,一辆从公主府驶出的马车从她身边缓缓经过。
午间燥热的风吹过,透过轻掀的车帘,让黎煦之看到了街上那一道熟悉的身影。
平静无波的眼神蓦然凝滞,虽然只有一个背影,可熟悉的感觉太过于强烈,让黎煦之不由自主的再次回望。
马车已经从那人的身边驶过,黎煦之用指尖掀起车帘,目光沉沉的向大街的某一处望去。
一手扶墙一手扶腰的霍予晚正走到客栈门前,看了眼熟悉的牌匾,她迈步走进客栈大门。
也正是这一眼,足以让黎煦之看清她的侧脸。
指尖倏忽紧握,视线低垂,她面无表情的重新把车帘放下。
长得像又如何,终究不是她。
……
马车在酒楼外停下,远远就看到车辆上公主府标志的黎明笙,赶紧提起裙摆往楼下跑。
“母亲。”
到楼下时,黎明笙刚好迎着黎煦之从马车上下来。
“母亲,您今日怎么想着出府啦?”
双手搀着黎煦之的手臂,黎明笙笑嘻嘻的带着她去往楼上的雅间。
黎煦之甚少出府,每日深居简出,十多年来,更多的,便是待在府中的阁楼望着霍予晚的画像出神。
“无事,来陪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