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莱捂着自己被打得吃痛的头,想反抗但不敢,但在这回事上他不打算屈居人下,一边捂着头一边嚎:“明天去医院就是带你做个全方位的测试和检查,这件事你必须听我的,我必须掌握着你的病情!”
他本来准备的是“从今天开始我要掌控你的一切”,但怕再挨打,没敢开口。
他嚷嚷的没个人形,许清欢也懒得跟他计较:“那就约到下午,我早上起不来。”
钱莱嘟囔着看她进了卧室,然后自己得逞了似的去跟心理医生联系换个时间。
钱莱前一天晚上说要早起,许清欢还以为他多勤快呢,隔天她依旧日上三竿才睁开眼,还以为钱莱又开始瞎表现去做饭了,结果他睡得比她还死,乱糟糟的脑袋瘫在枕头上睡得不知天地为何物。
啧,一只手还非常不要脸地在许清欢的衣服里伸着。
许清欢十分嫌弃地将他的咸猪手拿开,正巧就看到他手腕上戴着的那个和她一模一样的手环,拉过他的手腕划开屏幕研究着。
确实跟普通的运动手环没什么区别,也就是记载个心率步数还有睡眠时间之类的,除此之外好像也就只有那个变态的定位功能了。
不知道两个手环有没有什么不一样,许清欢把自己的手腕也擡了过来,两个手环放在一起准备对比一下,结果两个手环刚碰到,就同时震动了一下,然后同时发出一句令人羞耻的声音。
“老婆我爱你。”
“老公我爱你。”
“……”
“……”
“……”
是在大街上听到能让人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程度。
许清欢默不作声地将手环的声音调到最低,把钱莱的手环也关了声音,退出的时候,看到手环上显示的逐渐攀升的心率。
哦,有的人醒了,但他还装睡。
许清欢擡手就想给他一下,但钱莱显然在这方面有十分敏锐的嗅觉,巴掌还没落下就及时伸手阻止了。
然后又欠兮兮地把自己的脸送到许清欢的巴掌下,故作乖巧地蹭着:“老婆,你一大早起来就想摸我呀。”
“人家给你摸嘤嘤嘤,你想摸哪里都可以呢。”
“……”家门不幸。
两个人稍微一折腾就中午了,吃了个午饭就往医院去,钱莱找的这个医院是私立的,跟许清欢之前接触的医生也不太一样。
但是基本流程也都差不多,先是做量表,之后是各种检查,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才结束。
许清欢做完最后一项检查,钱莱赶忙拿着水递上来,一边又安抚她:“累着了吧,等晚上回去我给你捏腿。”
许清欢接过水喝了一口,看他这个不做检查的人满头大汗的样子皱了皱眉,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过去:“擦擦汗。”
钱莱接过纸巾擦了擦,正要带着她跟导诊护士一起去医生办公室,就见许清欢又慢吞吞地从口袋里掏出两个薄荷糖,朝他递过来。
“吃吗,检查的时候医生给的。”
怎么可能不吃!钱莱屁颠屁颠地就把两颗糖都要走了,一块塞进了嘴里,真甜!
检查结果都出来的很快,他们到医生办公室的时候医生这边就都已经收到了,她对着一堆的量表和检查结果看了一会儿,又看向了许清欢。
“从检查结果看,症状比你刚才说的要轻一点,但还是重度,不能忽视,还有PTSD,症状有所减轻,但并没有完全恢复。”
“还是要避免回到受创伤的环境,也要尽量避免在此环境中的人和事物,配合吃药和心理治疗,是可以慢慢恢复的。”
医生说着,看了眼钱莱:“当然,家属要适当提供关心和陪伴,也要充分理解病人的心理状况,抑郁症和创伤后应激障碍表面上看只是心理疾病,但其伴随的躯体化症状和心理压力比大部分普通疾病要严重的多,家属应该尽量提供支持和理解,这样才有利于病人的康复。”
医生本来也只是交代一句,没想到钱莱本人比她这个医生关心的还要多。
他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拿出来一张A4纸,语气挺恳切地开口:“不好意思医生,有些常见的问题我不太能够确定是不是她这种情况带来的影响,在网上查的也总觉得不太准确,所以都总结了一下过来问您。”
“还挺严谨的。”医生赞许了他一声,然后结果他手里的那张纸一个个看过去。
上面列的问题很多也很细碎,都是许清欢出现过的情况。
比如说经常只想待在家里躺在床上,完全不想出门。
比如说一直没有胃口,除了饿的时候根本不想吃东西。
再比如时不时地呼吸不过来,亦或是心跳不自然地加速。
还有失眠。
医生点了点头开口道:“这些都是非常常见的躯体化症状,你能注意到这些说明你还是很细心的。”
钱莱关注点压根不在这里,他满脸求知欲地盯着医生,问:“那这些情况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缓解?除了吃药还有别的办法吗?”
经过钱莱这段时间的观察,许清欢不喜欢吃药,也完全不记得吃药,如果不是他提醒,她一天三顿药就能忘记三次。
医生顿了顿:“除了吃药……就只能从病人的心理层面出发多释放一下压力了,心理压力变小了,这些症状也会适当减轻的。”
“可以经常出去走走,从简单的散步开始,多看看大自然的风景,也可以找个兴趣爱好,至于失眠这个……”
医生的视线在两个人中间梭巡了一番,礼貌而客气地问:“两位是情侣?”
钱莱回答得行云流水毫不卡顿:“我是他老公。”
医生显然是诧异看着这么年轻的两个人已经结婚了,但她也放心不少,看了看许清欢又看了看钱莱说:“如果实在睡不着又不想吃药的话,可以试着进行一下性生活,短时间内能消耗大量的精力,没精力了自然也就能睡着了。”
“……”许清欢可算是知道她为什么每次都那么能睡了。
而钱莱,他听着听着就莫名开始羞涩了,故作娇羞地看着许清欢在那装蒜,眼神别提多期待了。
“哦,那行吧,为了她的身体和心理健康我们一定会尽量遵医嘱的医生。”他装得十分纯良地冲着医生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