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tcha。”她看起来好像打算比一个非常不礼貌的手势来加重她的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但最后还是捏了捏拳,算了,“出去。”
他一定会搞砸。
每一次都搞砸。
戚具宁“哈”地一声,笑着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歉意,倒退着出去了,没忘了帮她把门关上。
贺美娜呆呆地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继续收拾行李。
收拾一会儿,她发一会儿呆;收拾一会儿,她出一会儿神。突然地,她好像想起了什么,手脚并用地从床上爬过去,拿起梳妆台上的手机,把危从安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
危从安向您转账一元。
危从安:?
危从安:我刚才一直发不了消息打不了电话也转不了账。你是不是把我拉黑了。
贺美娜:是的。
危从安:贺美娜,你拉黑我?你拉黑你的未婚夫?
贺美娜:太生气所以拉黑了你。拉黑不对。以后不这样了。
贺美娜:以后最多删除。
危从安:???
贺美娜:。。。
危从安:既然把我放出来了,是不是消气了?
贺美娜:看在Luna份上我不生气了。
贺美娜撤回了一条信息。
危从安:你说什么?撤回太快,没看见。
危从安:宝贝。再说一遍。
贺美娜:为什么转一块钱给我。
危从安:你说呢。
危从安:Luna妈妈快收下。
贺美娜:……不要脸。
贺美娜已收款。
贺美娜发送了一条航班信息。
贺美娜:快把你的机票退掉吧。
危从安:你怎么知道我买了机票呢。
贺美娜:没有吗。那看来是我高估了自己在你心里的地位。
危从安发送了一条航班信息。
危从安:你没有高估。
危从安发送了一条语音信息。
贺美娜:知道啦。快退掉吧。天哪,全价头等舱要损失多少手续费?每次吵架不仅伤感情还伤钱包。真是的。
危从安:[大笑表情]你要是心疼钱,就少吵几架。
危从安:小财迷。
贺美娜:[白眼表情]
贺美娜:我是心疼钱。但我更心疼你。
危从安:美娜。
贺美娜:嗯?
危从安:早点睡。明天接你回家。
贺美娜:嗯。
危从安没想到自己来接机,喜获三个大拖油瓶。
其中一个拖油瓶更是在他正准备给未婚妻一个大大的拥抱时,突然从斜刺里冲出来把他紧紧抱住。
“从安!你来接我了……真好。花是给我的吗?谢谢。怎么花中间还有个娃娃?”
“我不是来接你的……我怎么可能来接你……放手……戚具宁你放手。”
戚具迩还有推着行李车的边明变魔术似地从贺美娜身后出现了。
“嗨,从安。”
“危先生好。”
贺美娜对一脸黑线的危从安解释:“他们也是临时决定一起回来。我本来想通知你一声,但他们说要给你一个惊喜。”
“我们天不怕地不怕的美娜,居然会这么听话。”
“这还不明显吗。在‘要不要告诉危从安’这项投票中我又输了。”
“对他们没必要这么民主。”
“哼。你现在又这样说。”贺美娜瞥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剪头发啦?”
危从安马上换了一副温柔的嘴脸:“嗯。我昨天回了一趟学校。”
赖皮小狗低下头来;馋嘴小猫摸了摸他的头发,笑道:“剪得不错。很帅。”
“快,难得人齐。”戚具宁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五面小国旗——中国,美国,俄罗斯,英国,法国——他兴冲冲地一人发一面小旗子,“美娜拿美国,我拿中国……从安拿英国,你拿法国……俄罗斯给边明……来,拍照!”
危从安面无表情地把美国国旗英国国旗统统塞回给戚具宁,又从边明推着的行李车上拿下贺美娜的行李:“你自己拍个够。美娜我们走。”
戚具宁在后面喊:“就差你们了!回来!不要扭捏!”
贺美娜问危从安:“我是无所谓。你想拍吗?”
危从安道:“他总是变着法儿地让我在机场很丢人。”
贺美娜道:“那就往前走。不要回头。”
走出去不到十米,危从安的脚步突然停顿了一下。
贺美娜看透了他的心思:“你还是放不下对不对。”
戚具宁双手抱胸,一直等在原地;见他们去而折返,不由得拊掌笑道:“从安,我就知道这种小事你不舍得拒绝我。”
贺美娜道:“拍照可以。但是拍完这张照片之后,我们这个小五常团体的任何决定,每个人都有了一票否决权。同意就继续,不同意就算。也别想着抵赖,照片是物证。照片上所有人都是人证。”
她说:“好了,现在投票预演。全票通过咱们就拍。一票不通过就不拍。”
全票通过。
拍照时危从安揽着贺美娜的腰,俯下身来贴着她的脸,用只有她一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感慨:“美娜。为什么我们这么晚才在一起啊。”
贺美娜没说话,只是微笑着,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脸颊。
第一次在机场拍主题合照的戚具迩反而有些踌躇了:“我们这样是不是有点……夸张?”
戚具宁道:“我们是五个正常人,所以简称五常,有什么问题。”
戚具迩紧紧挽住了弟弟的胳膊:“没错。我们是五个正常人。”
“英美关系可真好啊。”
“中俄关系也很好啊。”
“为什么我是法国?”
“因为法国爱投降。”
“……戚具宁!”
“当然不是啦。是因为法国浪漫。”
“这才差不多。”
去停车场拿车的路上,戚具宁和戚具迩异常兴奋,说个不停。
戚具宁:“从安,你车停哪里了。”
戚具迩:“从安,你车怎么停那么远啊。”
戚具宁:“从安,打开后备箱。”
戚具宁:“从安,行李放不下。”
危从安:“吵死了!放不下就拿出来,等你们的车来接。再说一遍,我不是来接你们。”
戚具宁戚具迩:“我们没叫车。”
危从安:“真的吗,戚具宁?你真的要用这个借口?”
戚具宁:“没关系,把这束花扔掉,挤一挤就好了。”
危从安:“我看谁敢动。坐不下可以去车顶趴着。”
已经上了副驾驶座的贺美娜伸出手来:“花给我。我抱着。”
上了车又在吵。
戚具宁:“好挤。”
危从安:“下车。”
戚具宁:“不下。”
戚具迩:“我要和你坐一起照顾你。”
戚具宁:“我不和你坐一起。”
贺美娜:“边明。你坐中间,把他们两个分开。”
边明:“好的。贺小姐。”
戚具迩:“快开车吧。我想回家。”
戚具宁:“从安。放点歌来听听。”
戚具迩:“这是什么歌?宝宝巴士?我不听儿歌。”
戚具宁:“我爱听。就听这个。从安,下次换个七座车。真的好挤。”
危从安:“我说过了不喜欢我的车可以开门跳下去。我没设儿童锁。”
没有人跳车。
戚具宁:“小凡怎么样了?”
危从安:“已经脱离轮椅,可以拄着双拐走上几步了。”
戚具迩:“小孩子恢复得就是快。”
贺美娜:“我是不是应该去看看他?”
危从安:“你要是去看他,他一定会很高兴。他前两天还在问我。”
贺美娜:“问你什么。”
危从安:“他问我们今年圣诞节想要什么礼物。你想要什么。”
贺美娜:“他好好复健就可以啦。我们找时间去看看他吧。”
戚具宁:“我想要一对洗澡时放在浴缸里的鸭子。会叫的那种。”
戚具迩:“我想听《AllIwantforChristasisyou》。”
危从安:“我收到了很多礼物。留着圣诞节当天我们一起拆。”
贺美娜:“嗯。”
戚具迩:“这才是正常人该听的音乐嘛。”
贺美娜:“不知道力达怎么样了。她说一切都好,但是没什么时间看手机,要我等她出了月子再联系。”
危从安:“他们现在是挺忙。张家奇多请了两个星期的假。”
戚具宁:“钱力达结婚了?钱力达和张家奇结婚了?还生宝宝了?哇塞,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
危从安:“戚具宁,地球没有你也是要转——”
贺美娜立刻看了危从安一眼。
戚具宁:“你说什么。”
危从安:“没什么。你能不能不要一直插嘴。你看边明,又礼貌又安静,从上车到现在一句话没有说过。”
戚具宁:“为什么拿他的职业操守和我的天性对比?危从安,偏心可不是什么好品质。”
戚具迩:“对啊,只是性格不同而已。”
危从安叹了一口气:“美娜。你受累了啊。”
贺美娜:“还好。”
戚具宁:“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吧。我把结婚礼物和新生儿礼物都补上。男孩女孩?”
贺美娜:“女孩。”
戚具宁:“女孩好。我喜欢女儿。有照片吗。我看看。”
贺美娜把手机递给他。
新生儿的出生总是令人充满喜悦。
戚具宁:“看上去很可爱啊。”
戚具迩:“你也生个这么可爱的女儿吧。我会成为很好很好的姑姑。”
戚具宁:“你也生个这么可爱的女儿吧。我会成为很好很好的舅舅。”
戚具迩:“干嘛学我说话。”
戚具宁:“干嘛学我说话。”
戚具宁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
危从安:“什么声音。”
戚具宁把手机还给贺美娜:“没什么。”
边明:“戚先生的port该护理了。”
此言一出,大家都沉默了。
MariahCarey正好唱到“Wontyoupleasebrgybabyto”。
戚具宁:“就你话多。危从安你还说他又礼貌又安静。”
危从安:“这个要多长时间护理一次?”
边明:“四周。”
贺美娜:“联系医院了没有。”
边明:“没有。”
戚具宁:“我不想去医院。我今天去医院,明天就会被爆出来戚具宁要死了,后天万象股价就会一泻千里。”
危从安:“有梁太太在,你怕什么。”
戚具宁:“如果有人存心做空,我和戚具迩搞不好真会被踢出局。”
危从安:“有我在。你怕什么。”
戚具宁:“牵一发动全身。我不想冒险。”
戚具迩:“不护理会怎样?”
边明:“可能会细菌感染,也可能产生血栓。”
贺美娜:“边明。你准备无菌包。我来做。”
边明:“好的,贺小姐。”
贺美娜:“我只帮忙处理这一次。下次你回美国去护理。”
危从安:“贺美娜。”
贺美娜:“怎么了。”
危从安:“你不是注册护士。”
贺美娜:“我知道。现在不是事急从权吗。我给猴子做过Oc护理。没事的。”
戚具宁:“贺美娜你拿我和猴子比?”
戚具迩:“我们都是猴子进化来的,怕什么。美娜能给我们的老祖宗做,就能给你做。”
戚具宁:“你认猴子当老祖宗吧。我不认。”
贺美娜:“别吵。我来找个视频学习学习。”
戚具宁戚具迩:“啊?!”
危从安:“现在怕了吧。”
贺美娜:“别担心,有protol(步骤书)我就能学会。当然如果你实在担心——”
戚具宁:“不担心。完全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