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教室就上课了，她和江引换了个位置，精神不济趴着又睡着了。
她是被一阵欢呼声吵醒的，迷迷糊糊擡起头，眼睛都没睁开，五官皱成一团：“怎么了？”
“老班来了。”江引接住差点掉下去的衣服，往于凡肩上一盖。
“说什么了？这么开心。”
“老班给全班每人都买了那个会开花的圣诞树。”江引说着，手从桌兜里拿出来一个已经开放的圣诞树，上面是大团的粉白结晶。
她看向江引，“这是……”
他反问道：“你不是想要吗？”
于凡瞬间不困了，头也不疼了，现在精力充沛的恨不得去跑三千米。
“嘿嘿，真好看。”于凡轻轻碰了一下，有些微末的粉渣掉落。
此时，班长也拿着小盒子在发郁青买的圣诞树，他走过来时正要给于凡发，就见于凡摆手：“我不要了，我已经有了。”
班长错愕，“这是老班买的，一人一个，正正好好的，你多有一个又没关系。”
“行，那你给我吧。”于凡也不和他墨迹，毕竟他还要接着往后面发。
江引也接过自己的那个，刚回头就见自己桌面上多了本属于于凡的那个圣诞树。
“你不要？”
“我有这个就够了。”
江引眸光一闪，把两份郁青发的圣诞树都收到桌兜里去。
于凡宝贝地左摸摸右摸摸，稀罕的不得了。
还没老实一会儿，江引就看她伸着脖子四处张望，然后把头缩回来，凑到他身边：“江引，我看了一圈，谁的圣诞树都没有我的好看啊。”
江引“嗯”了一声。
可惜，欢愉和兴奋带来的麻痹是一时的，上课铃一响，她的头就又隐隐作痛起来，于凡只能不舍的把圣诞树放在窗户上，时不时看两眼。
江引用笔尖点了两下她的英语卷子，“好好学习，别走神。”
“我头疼呀，听不进去。”
“那就睡觉，我和老师说一声。”
“我也不想睡。”
“那就刷题。”
于凡头更疼了，不想理他。
木头一个，还是那种千年大木头。
江引把书摞在桌角，摞的很高，能遮掩住于凡趴下时的身影。
“睡吧。”
于凡觑着眼问他：“不催我学习了？”
江引连片刻停顿都没有，“病好了继续。”
于凡轻哼一声，背着他趴下。
眼睛往窗台上瞟，粉白的结晶圣诞树被日光照的闪着晶亮的光。
细细碎碎的，于凡擡手搭在眼前，闭上眼睛。
但那漂亮的、稀碎的光穿透她的眼皮，于凡轻轻勾起唇角，呼吸声渐渐平缓。
英语老师的声音远去，所有的场景光速退去，于凡又进入那种朦朦胧胧的意识幻想中。
华尔兹与雪都成了稀碎的光点，《致橡树》的朗诵倒涌出现，记忆被归档，于凡睁开眼。
嗓子很干，涩的她呛咳起来。
天盛景苑的地暖还没断，于凡昨夜也忘关了空调暖气，加湿器功效并没有太好，屋内实在是干。
她又梦到十年前了。
撑着身子坐起来，头抽痛，眼前发黑。
她在心里默默数着做梦的频率，这是第五次了。
当年离开十一中后她曾有过一段时间大量做梦，好的坏的都有，但经过时间的推移，慢慢的她就在没有梦见过了。
是从什么时候又开始了呢？
不用经过推敲，于凡很清楚的知道就是在电梯口撞见江引的那一天。
从那天之后，过去的记忆就如同潮水一般汹涌袭来，她躲都躲不掉。
这是一种预兆吗？
好的还是坏的？
于凡不清楚，但总归来说，并没有对她造成影响。
也许，这不是一件坏事。
如果于凡现在身处她常去的大教堂，教父一定会温柔慈祥地说：“不要害怕，孩子，上帝会保佑你。”
然后于凡会在心里默默接一句：“可惜我们不信仰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