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三更送上钱会流向爱钱的人，苦会流向……
林曦为了培养这个心腹下属,煞费苦心。她引燃了周芳心中埋藏的野心。但是野心的火苗，如果得不到添柴加油，一样会黯然熄灭。于是,林曦直接给出了更现实的许诺。
两个人都半躺在懒人沙发上,中间是一个小茶几。林曦将杯底没喝完的一点饮料，倒在了茶几上。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蘸着水液,写了一个数字。
“你到总裁办已经两年。一般三年是一个小门槛了。如果接下来一年，你仍然做事用心，表现出色,配合好我的各项工作。”林曦直接跟周芳保证道：“我会通过年终绩效分配,把你的工资上调50%。”
接着，她又潇洒地写出了另外一个数字，“满5年的时候，我会把你的职级上调，让你的年薪能够达到这些。”
周芳盯着茶几上的水迹。那不仅仅是水渍，它代表的数字，让周芳既觉得惊喜又倍感压力。
她很快调整过来，得体而谦逊地道：“总助您不需要如此。听从您的管理和,是我的的本职工作。不需要用涨薪来交换。我还要感谢您,给我锻炼和成长的机会。”
林曦直接笑着摆摆手道：“好了好了。你的心意我收到了。”
她清醒地道：“但是,钱会流向爱钱的人，苦会流向一心吃苦的人。付出就要得到回报，没有回报谁愿意付出啊？我自己都不愿意,怎么能让你白白付出呢？”
林曦直接拍拍周芳地手背：“我这个人恩怨分明，不会让跟着我的手下白吃苦。”说实话，她自己就特别讨厌,上司和老板只会谈奉献，不提给回报。不为了挣钱恰饭，难道纯粹就为了做牛马、爱工作啊！
这话相当于给周芳吃了一颗定心丸。谁不会不喜欢赏罚分明的上司呢？
周芳直接表态道：“总助，我会立即处理好家事，平衡好工作和生活。之前的错误，我保证不会再犯第2次。以后，我一定拿出12分的努力，全力完成您交代的每一件工作。”
周芳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道：“您肯给我机会，就是我最大的幸运。至于其他的事情，有当然好，就算没有，我也毫无怨言。”
林曦这个上司确实无可挑剔。就算她答应的涨薪，到时未必能全部兑现。周芳也愿意跟着这样的上司。何况，林曦是真的在培养自己。
而林曦，一下子就明白了周芳的顾虑，她没有含含糊糊，直接就点明道：“总部各个部门的人员职级和薪资，都是归属人事和财务部门管理。部门主管可以建议、提名，却没有决定权。”
制衡体现在国昌的方方面面。集团准高层以下的员工，他们的晋升和加薪，都是由人事部组织考察，再有财务部审核落实。
大多数情况，一个下属能否升职加薪，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的主管对此人的考核评价。也就是说，如果部门主管不想给下属晋升，那么这个人的名字，就很难出现在提名的单子上。
但是，提名上报之后，也不是万事大吉。人事部将会同内监、审计等部门共同考察，再上报给CEO过目后，通过集团总裁办公会审议，然后再由CEO签发。
少部分情况则是，集团的领导非常看好某个员工，甚至越过此人的直属上司，对他进行提拔和栽培。
而这个集团领导，一般特指CEO。过去是谢董，现在是小谢总。其他各位集团总裁，当然也有话语权，但他们显然无法一锤定音。
周芳听到林曦许诺为她升职加薪，心里当然激动，但她也深知国昌的这种人事晋升制度。自己在总裁办的资历太浅，哪怕有林曦支持，晋升仍然存在很大变数。
在她的晋升问题上，林曦可以决定70%。但剩下30%的决定权，并不在林曦手里。当然，如果林曦想力保周芳升职，也不是没有办法。但这就需要她亲自下场，提前与人事等部门进行沟通。
如果没有硬伤，人事等部门大概率会给集团总助一个面子。相应的，林曦也要付出些人情作为代价。
张扬担任总助之时，慎之又慎。所有总裁办人员的晋升，都是按部就班。从来没有哪一个人得到过越级的提拔，张扬也从来不曾为哪一位手下保驾护航。因此，周芳在话语之间留了台阶。
她的这些心思，林曦一看即知。她露出一个笃定的笑容道：“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别的都无需担心。”
林曦神情意味深长地道，“别忘了，你不是一个普通的部门员工，你是总裁办的人。人事部门的意见当然很重要，但小谢总的意见更重要。”
总裁办直接为谢墨白服务，只要林曦把周芳的名字，放入晋升名单，人事部大概率不会冒着得罪领导身边人的风险，将总裁办的名单否决。
当然，人事部是集团中最强势的部门没有之一。林曦的面子，在人事部那里也未必百分百管用。但是她做事向来考虑在前，如果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又怎么会开口对周芳许诺呢。
林曦的后手就是谢墨白。她把握说服他。总裁办一个秘书的升职而已，只要谢墨白同意了，没有谁会在这种小事上，跟CEO过不去。甚至不需要他直接吩咐，只要稍加暗示，人事部肯定会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
谢墨白从来都不介意，公开表示对林曦的器重。这也是最快帮助林曦树立权威的方法之一。他甚至好几次私下暗示林曦，抓紧培养自己的班底。林曦判断，自己栽培周芳，谢墨白应该会乐见其成。
林曦在谢墨白那里的份量如何，总裁办的人都是心中有数，周芳也不例外。既然林曦提到了小谢总，她最后一点顾虑和隐忧也被打消了。
懒人沙发正对着的墙面上，是一块大屏幕。这是一间可供休息放松的娱乐影音室。林曦见谈心的目的已经基本达到，还拿起遥控器，随手调出一个轻松解压的搞笑电影。
周芳是还第一次来到46楼。整整一层，包括健身房、泳池、淋浴、桑拿、游戏区和休闲区。影音休息室便是其中一个配套设施，如要使用，需提前预约。
整个总裁办，只有总助理有这个权限。总助在职级上，其实还够不上准高层的门槛，但是在很多地方，已经拥有了准高层甚至与之上的福利待遇。
张扬之前也有到46楼的这个权限。但他性格沉稳而低调，几乎从来不使用这项福利。林曦又是另外一种风格，她很喜欢在空闲的时候，过来游游泳。
这既是因为两人性格不同，也和二人的处境有关。张扬已经在国昌集团积累多年，他八面玲珑、谨小慎微，主求一个稳字。
或者说，谢董身边成长起来的人，能够得到他青睐的那些人，张扬如此，万宁亦如此，其他人也或多或少带着这样的风格。
而林曦更有进攻性。她从来不拒绝让自己享受便利。但更重要的是，她要通过这种小事，提醒别人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林曦在集团的根基很浅，却早登高位。在这种无伤大雅的小事上，展现自己的特权，无疑是一种很好t用的手段。这样能让她的工作，减少很多阻力。
林曦跟周芳闲聊，顺带介绍了46楼的情况，以及要如何预约。
她端着杯子，感慨地道：“集团的秩序就如这总部大楼一样。boss们手中掌握的资源，不是我们可以轻易想象的。”
林曦每次仰望总部大楼时，都会有这样的感慨。国昌集团真是秩序井然、上下尊卑分明。越往上享受的便利和资源就越多，受到的限制也就越小。
周芳的神情中，有着怔然。她只是一个秘书，距离集团高层的物理距离看起很近，实际却如隔天堑鸿沟。
她虽然也60楼工作，但实际完全不可能有机会，到谢墨白面前汇报工作。甚至，如果不是林曦升任，周芳甚至不可能越过总裁办的助理，去和总助有什么工作交集。
所以，集团高层们的掌握的能量、享受的特权和福利，周芳听过，却没见过，因此也没有太深刻的感受。但是林曦今天把她带到了46层。
在城市寸土寸金的CBD区域，国昌总部大楼里，专门分出整整一层，专供集团的高层、准高层休闲放松。吧台里放着不少名酒，很多高管喜欢在下班后，在这里小酌一杯。
这里的奢华装饰和高档享受，都出乎了周芳的想像。但更重要的是，能来到这里，是地位的象征。这种基于身份和职位的特权，和林曦的话语加在一起，让周芳的心中，大受震撼。
林曦再一次和周芳道，“如果一切都是按部就班，当然也不是没有出头的机会，但这其中的积累，可能要长达十数年、数十年。”
她容颜清丽，神情带着奇异的色彩，似乎在和周芳说话，也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但我们是碰上了最好的时机……”
集团最高的权力交替，几十年才会发生一次。她和周芳，正好赶上了谢墨白接掌集团的时期。
林曦笑着暗示道：“如今的5位集团总裁，有4位，都是陪着董事长打天下的人。”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谢董接手家族企业之后，也是逐渐的淘汰老人，使用新人，提拔嫡系，培养心腹。
除了安逸轩，是在集团对外扩张过程中，带资入股。其他几位总裁和绝大多数集团高层，都是谢董一手提拔起来的。
所以，桀骜如郭正、跋扈如邓一峰，在谢董面前，都是毕恭毕敬、心悦诚服。谢董吩咐他们做事，就如臂使指。这也就是为什么，每一个上位者，都更青睐于自己栽培提拔起来的下属。
现在，轮到谢墨白来执掌国昌了。
可以预见，这一轮的权力更替，将从金字塔的顶端，开始逐步向下蔓延。优者胜，劣者汰。亲者进，疏者远。
不知道要有多少人，会在这一轮洗牌中，被逐渐被边缘。而又有多少人，将借此时机，一举鱼跃龙门。
周芳立即会意，她马上道：“总助，您看得太透彻了。这样的好时机，天与弗取，反受其咎。”
林曦笑着弯了弯眼睛，看了周芳一眼。她点到为止，便没有再多说什么。二人一边看电影，一边天马行空地闲聊。甚至谈谈总裁办、乃至集团内部的八卦和传闻。
这样也不可避免地，提到了谢墨白。
林曦让周芳看到了高处的一角，从而窥见了其中的无限风光。她稍一点拨，就让周芳明白，谢墨白刚刚接掌集团时，正是有心进步者的大好机会。
今天的目的达成，林曦也就放松下来，和周芳随意闲聊。她想起之前，孟缨和她的随口八卦，亦好奇问道：“我们国昌的总裁办，之前真的没有女助理吗？”
虽然周芳也算是半个新人，但是她过来总裁办，毕竟比林曦早一年多，而且她进国昌也好几年了。
周芳很肯定地道：“您第一个女性助理。”她忍不住说，“甚至以前，连女秘书都没有几个。”
她和林曦说起了八卦传闻，“据说有一次，接待一家集团过来谈事情。他们的董事开玩笑，说没有女秘书可不行？性别歧视就不提了，关键是不养眼啊。
或许是不想背上歧视的黑锅，周芳就是这么被跳出来，调入总裁办的的。她的运气实在不错。
“后来，咱们总裁办，才陆陆续续进了几个女性职员。”周芳一个个数过去道：“总务和前台轮班的几个妹子。我和茹姐，还有您，也就这么几个了。”
张扬安排周芳给林曦做秘书，很难说有没有性别的考虑。周芳也是当时总裁办唯一的女秘书。
传言被证实了一半。林曦准备起身，再加一些蓝莓汁，周芳已经快手快脚地替她倒好。
林曦若有所思地道，“60楼男女比例失调到这个地步。怪不得集团内外屡有传言。”
周芳已经很自然地接口道：“我也是听说。顾董以前，对这方面管的是比较严。基本上不允许，年轻靓丽的女员工长期待在60楼。”
八卦真是人类的天性。她见林曦感兴趣，就和上司透露了一些听来的八卦。“前两年，总裁办进了一些女员工。大家还很意外。私下议论，以顾董的脾气，怎么会轻易松口？”
或许是和上司。一起讨论集团高层的八卦，让周芳比较放松，她随口道：“不过，现在小谢总接管集团。谢董也不在搬去了62楼，他身边的助理和董秘，还是男的。”
林曦随口道：“小谢总不仅商场手段了，得对下属也十分温和包容……”在谢墨白手下做事，可比跟着谢董舒服多了。她这话才说到一半，就看到周芳面色有异，不由得挑眉，露出疑惑的神情。
周芳吞吞吐吐地问：“总助，您真这么想吗？”
林曦十分奇怪：“当然是心里话了。小谢总的工作能力，不是有目共睹的吗？而且，他只是性格略微有些冷淡，待人不够热情，但为脾气还是温和的。”
周芳犹犹豫豫地说道，“其实……，我们觉得，在小谢总手下做事，比在谢总手下做事，更提心吊胆。”
这话让林曦既意外又好奇。因为周芳和她的感受，简直截然相反。
周芳这才摊摊手，解释道，“听说小谢总在明光的时候，有女员工向他献殷勤，他一怒之下，就把人家开除了。所以我们平时，都躲着小谢总，包括茹姐在内。”
谢董之前的董秘，跟着一起搬去了62楼。而且他现在升任了董事长助理。谢墨白接任CEO后，秘书换了赵茹。
周芳心有余悸地说：“反正我们也没有什么工作，需要直接向小谢总报告的。就是在60楼，有时候碰到他，我们就赶紧靠边站，低头行礼，连眼神对视都不敢有。生怕被误会别有用心，那可就百口莫辩了。”
所以说，灰姑娘变王妃这种事情，在童话故事里看看就行了。现实生活中的豪门。没那么好进。一不小心，就变炮灰。
小谢总高高在上。能进总裁办的女孩儿都不傻，没人觉得，自己一定会有王妃命，能让神仙为爱下凡，还是保住饭碗更实在。
林曦笑骂道：“胡说八道，纯属造谣。小谢总没这么计较。”她当然不允允许传言，影响谢墨白的风评。
她直接澄清道：“明光的那个女员工，是自己作死。当时我就在现场，正带着团队和明光对接工作。她工作屡屡拖后腿，还当着那么多人，还对小谢总投怀送抱。吓得小谢总赶紧闪了一下，一大沓子文件全部掉在地上。”
谢墨白忍无可忍，会后还询问林曦的意见，去掉一名组员会不会影响工作进度。林曦如实回答后，谢墨白转头就把人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