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祝福你值得美满的人生
时隔多年,杨依然记得林曦的喜和口味，特意从国外带回了她爱吃的巧克力。
林曦心情不错，收了下来。却听对面之人,意有所指地说道：“口味可以专一,但人生却需要一些变化。”
她没想到杨会突然这么说，一时怔然。但杨并没有给她疑惑的时间，而是继续闲聊。
“虽然很多人都问过你了,”杨笑着道，“但我还是想再问一句。你在国昌，一切都好吧？”
“其实去国昌之前,我想了很久,也下了很大的决心。居国昌，大不易。我知道，去了肯定会面临各式各样的挑战。”林曦面上露出一丝感慨和回忆，“但我想起了前几年，当时你劝我暂时离开投行的圈子，去华荣。”
她扬起了一抹自信的笑容，“如果那时，我能够勇于迎接变化,难道现在,我会因为畏惧挑战,就选择安于现状吗？”
杨一直都知道，林曦无比努力和上进。野心勃勃并不是一个贬义词。对于女性来说，也不应该成为一个禁忌。林曦还是这样,有着鲜活旺盛的生命力。这让他很高兴。
林曦对杨的眼光很信任尊重，她询问道：“你觉得呢？我这样选对吗？”
“Itsbettertobeasallfishabigpondthanabigfishasallpond.”杨笑了笑，毫不犹豫地道,“宁做大池塘中的小鱼，也好过做小池塘中的大鱼。”
他对林曦很有信心，鼓励道：“而且你不会永远都是一条小鱼，你会变成华国神话里的那条大鱼。”
林曦的眼睛笑得弯弯的：“北冥有鱼，其名为鲲。你是想说这个吧。”
“我也觉得，自己的选择没错。哪怕刚去国昌的时候很艰难。”她和杨说起了当时的困境，以及谢董的规训、调教和高压。
身为全球著名资产管理基金的高管，杨必须对各国业界龙头企业和集团有所了解。“听说国昌的董事长，已经有退居幕后的打算。现在的集团CEO是Lawrence·谢。”
乍一听到谢墨白的外文名，林曦还愣了一下。因为这个名字，在她的日常工作场景中，真的很少碰到。但她很快说：“是的，现在当家的是我们小谢总，谢墨白。”
“我对他早有耳闻。非常优秀的一个年轻人。”杨啜饮一口杯中酒，“他是H大的知名校友。当年在国外读书的时候，就已经表现不俗。以他的出身背景，这些年，谢墨白为很多华国校友都提供过帮助。”
林曦一边听着，一边点点头。明光t投资现在的辛策，就是他从国外“捡”回来的。
谢墨白替辛策搞定了一直压榨他的导师，使辛策能够免于延毕，顺利完成学业。而后，辛策感激涕零，顺势也就投入了谢墨白的麾下。
“广结善缘，但又不软弱。”杨继续说道，“曾经有一个富豪，在聚会上对华国人的言辞用语，嗯……不太友好。”
“当场有不少亚裔，但只有谢墨白，毫不妥协地提出了抗议。”杨露出了一个赞叹的表情，“言辞相当锋利。更重要的是，懂得适时展露力量，暗隐威胁。最终迫使对方改口道歉。”
“还有这回事儿？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林曦想想，但这确实像谢墨白的作风。他本来就是外柔内刚，绵里藏针。
“是啊。出生优渥，自身又出类拔萃，这样的年轻人不肯受委屈，这很正常。”杨笑了笑。
“只是大家都没想到，他还那么年轻，就已经这么会熟练运用手中的力量了。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需要对权力运作的逻辑，掌握得十分透彻，才可以。”
哪怕谢墨白当时孤身在国外，但是他敏锐的抓住了一最重要的一点，资本是没有国界的。
无论是哪个国家的商人，他们都爱钱。生意的本质，就是为了赚取利润。M国的富豪也一样，他们甚至更加贪婪。他们想从全球赚钱，其中就包括华国。
所以，谢墨白就敢毫不客气地，要求一位顶级富豪当众道歉。谢家也是顶级豪门，扎根极深。他们有的是钱和资源，即使走到国外，也没有必要低人一头。
特别是在大洋彼岸，在这样一个金钱至上的国度，他们理所当然地可以要求被尊重，以及……被人高看一眼。
越是大人物，就越是要克制自己的脾气，绝不能因为自己的喜好，而平白无故造成损失。否则，当他不能为同伴带来利益之时，当他的任性让追随者们蒙受损失，权力的根基就会动摇。
金钱铸就的帝国，也会因为利益纷争，而轰然崩塌。
于是，当谢墨白代表谢家，摆出了极为强硬、且毫不罢休的态度。即使身为顶级富豪的欧玛先生，也不得不主动找了个台阶，为自己的失言而道歉。因为，他不能失去华国这片市场。失去在华国的利益，他无法承受。
能够做到这个地步，谢墨白的表现就相当亮眼了，但让杨感慨的还不止于此。
“林曦，你们小谢总，真是有着远超他这个年龄的忍耐力。看得出来，他很擅长控制情绪。那场宴会，让欧玛先生低头之后，他就没再贪心地乘胜追击。相反，他很克制，很好地保持了风度。”
“所以，一个大团圆结局出现了。最后化敌为友。欧马集团，成了国昌的合作伙伴。如果我的消息没有过时，他们现在还是。”
林曦点点头：“现在还有合作。”她在一些材料上看到过这家的名字。
她做了个手势：“做生意本来就不能依靠恳求。有些时候，适时地展露獠牙，可能更容易赢得尊重。”谢墨白当时的处理方式，林曦完全认可、并且赞赏。
“是啊。在此之前，很多人都以为，你们小谢总是一个‘喀戎’式的人物，只是没想到他更像赫拉克勒斯，以及……”杨意味深长地继续道：“赫尔墨斯。”
林曦忍俊不禁。喀戎，是西方神话中的贤者。乐于助人，培养英雄，自我牺牲。用现在的话来说，那就是一个纯圣父。
赫拉克勒斯，则是以力量著称，勇敢坚韧，杀死过很多怪物。典型的热血青年，也算是一个正面形象吧。
至于最后一个赫尔墨斯，那是商业之神。做事既诚信，又很……机智灵活？或者，干脆直接说是狡诈好了。
“杨，你说话还是这么风趣。”林曦举起鸡尾酒笑着道，“我们小谢总，人品还是挺过硬的。当然，手段也不差。”
她因此和杨聊起了、国昌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谢墨白是怎么处理内部矛盾的，又是怎么后发制人反击玉衡的？一些不涉及重要内容的消息，现在已经根本算不上秘密了。
而且有些东西，谢墨白根本没想瞒着人。他本来就是做给人看的。如果大家都不明究竟，还怎么立威？
华国商界消息灵通的人士，估计都知道了个七七八八。只是由林曦这个亲历者说来，则更为可信。
他们聊了很多，互相交换信息。
“国昌有自己的投资部门和基金。但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林曦笑着道，“或许大家有机会合作呢。”
杨不置可否，他深邃的目光望着林曦，缓缓道：“你是不是还没有，深入接触国昌的海外业务？”
“这你都能猜得出来？”林曦进入集团以来，主要是陪着谢墨白在理顺集团内部的关系，重点也大都放在国内业务上。除了跟着去了一趟国外，她对其他海外业务了解，仅限于常规事务流转。
现在集团的海外业务，主要还是谢董在抓。谢墨白正在逐步接手，但并没有全面接触。
林曦的工作，几乎围绕着谢墨白开展。谢墨白的工作重心，暂时还放在国内。那么林曦对海外业务的了解，自然也不算非常深入。
做事情都需要循序渐进，这很正常。林曦以前也没觉得有什么。但这会儿，她敏锐地感觉到了，杨话里有话。她擡头，看着对面的人。
“以国昌的体量，本来也是资本大鳄。”杨也没有太卖关子，“和我们克洛基金，在海外还有过不少竞争。曾经抢走了我们看中的项目。”
“真的假的？”林曦有些不信。
国昌总体还是更偏向于制造业企业。投资部在国昌集团内，并不强势。甚至，谢墨白对他们开展业务的能力，都不算太满意。相关工作，他更多会交给明光，然后让投资部配合。
而克洛基金则是专业的全球投资管理组织。国昌的投资部，能从他们口中抢肉？林曦怎么不太相信呢？
杨也看出了林曦的疑惑：“是早几年的基建项目。港口只要位置好，处于航运线节点，建成之后，基本上都是稳赚不赔。作为长线投资，再好不过。”
“我们两家，当时都看上了同一个区域。国昌当时直接宣布垫资代建，还把成本打了下来。我们算了一下，跟进不划算。后来就放弃了，国昌则拿到了港口的建设与管理运营权。”
虽然克洛基金也可以照猫画虎，同样答应代建。但是国昌旗下，自家就有基建业务，克洛基金可没有。他们如果跟进，还要去找建设方，非常麻烦。
这需要平白增加许多人力和时间成本，与克洛基金本来的打算相悖。他们最初的设想，是出钱投资。等到合作方把港口建成之后，基金再承担运营管理，或者干脆就是把运营也托管出去。
克洛基金不是不能继续与国昌竞争，只是各家优势领域不同，再争下去，没有性价比。而且有了这个前车之鉴，此后，克洛基金很少在海外基建领域，再和国昌激烈竞争。不值当的。
做生意不能意气用事。放弃了港口建设，他们完全可以去做更容易赚钱的项目。克洛基金要的是资产快速增值，不是为了赌一口气。
原来是这样。林曦觉得长了见识。无往不利的全球金融资本，在国昌这样的实体企业面前，照样也会煞羽而归。
“你看，纵然蟒蛇是丛林霸主，但以蛇吞象并不容易，还有风险，把自己搭进去。最好就是大家相安无事。”
杨又提醒了一句：“国昌的海外部和海外分公司，相当复杂，以后要小心。”
林曦立马警觉起来：“你听到了什么风声？”她第一个念头就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哪怕现在通讯已经非常迅捷。但各个海外分公司，毕竟都在国外。在物理交通上，往来不便。总部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查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