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禧松开手,跳下来,“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走回民宿,周禧已经做好了后面的计划:“今晚早睡,明天五点起床看日出,然后泡澡,吃饭,开车兜风,爬山去道观,逛一圈下山回家。”
秦朗:“你比我们公司的排班系统还恐怖。”
周禧:“欸,五点你起得来吧?我怕我听不见闹钟。”
经常上班要四点签到的苦逼飞行员:“嗯。”
周禧睡了一下午,其实并不困,但她想着明天的旅程,强迫自己赶紧休息。
也不是立马就睡,饭吃了没多久,总要消化一会儿。
周禧打开了民宿的投影,这家投影能投上天花板,可以躺在床上看。
她不知道看什么,正好首页上轮播大图是《千与千寻》,她问秦朗看不看。
秦朗说“行”,躺下主动伸出胳膊给她枕着,两人一齐仰头看动画。
才看到变猪那里,秦朗忽然压过来半边身子,脸挡住了周禧的视线。
他声音低低地问:“我突然发现,计划非常周密,但是缺了点什么?”
周禧:“缺什么?”
秦朗:“系统不压榨一下我吗?”
周禧:“你是花生吗?”
秦朗:“嗯?什么意思?”
周禧推开他的脸,继续看电影:“花生啊,被压榨以后就变成油了。”
秦朗:“呃。”
他认真反思了一秒自己刚才是不是很油,傲娇得后撤躺回去。
可周禧被撩拨了这一下,再看电影的时候就有点走神,手顺着腰摸过去抓住他的,排了另一套班,“要不今晚浅浅地运动一下,明早泡澡可以深入沟通一次,开车如果不累的话回家还可以再放松一下。你觉得呢?”
秦朗:……
他一个勤勤恳恳的牛马,哪能对系统有异议呢。
……
电影很晃,浴缸的水很晃,海里升起的太阳也很晃。
两人放纵得有些过分,好像漂到了无人的岛屿,只认识彼此,只拥有彼此,每次肌肤相贴都恨不得磨出火来,点燃叫嚣的欲.望。
不管不顾的感觉真爽。
周禧原定的计划被打乱,日上三竿才起床,吃了顿早午餐,略过了爬山,直接去道观了。
跑车停在游客集散中心的停车场,换乘大巴车上山,连环弯道窄路,秦朗向一旁歪倒,碰到周禧的肩膀,“你是要去算卦吗?”
周禧:“去学穿墙术。”
秦朗:“懂了,想要穿过我的心墙。”
周禧皱鼻子,看他:“太油了,大虫子毒哑你。”
秦朗:“这么油也是被你榨的。”
周禧想想自己早上缠着人不放的情景,轻浮地摸了摸秦朗的脸,拍了一下。
道观游众甚多,周禧在山脚下买了杯太极拉花的咖啡,小口嘬着,仰头看向指天的老子像,“好高呀,还爬吗?”
其实小山头不高,只是她早上勇攀别的高峰了,这会儿腿脚没力气。
秦朗都随她,她不想爬,他也没觉得白来一趟,这里的景观还挺别致的。
周禧是走两步打两下退堂鼓,走走退退地也走到了道观前面。
她跟秦朗说:“我好像感受到了一些,啧,一些无形的法力。”
秦朗静静地看她表演。
周禧:“我悟了!”
她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端着那杯咖啡往前跑了一段,喝了一口,然后念了句咒:“急急如律令!穿墙!”
念完忽然调转了方向,一头冲向……旁边的灌木丛?
然后人就不见了?
秦朗傻眼,追过去,这才看到那树丛后面还有个很窄的葫芦形门洞,离远了被树丛挡着还真看不到。
秦朗失笑,这什么啊?
他隔着灌木丛冲周禧喊:“你快回来吧!”
周禧在里面喊:“你过来嘛!”
秦朗看看那灌木,又回头看看不远处穿着红马甲的工作人员,挡着脸冲过扎人的树丛。从门洞进去是不知道哪里的花园一角,中间有个大水缸,缸里还有睡莲和鲤鱼。
他们的声音吸引来一只大橘猫,山里的猫好像都不怕人,热情地跑过来蹭周禧的裤脚,喵喵叫着乞食。
可惜周禧没有带吃的,唯一能入口的就是手里那杯咖啡。
她蹲下去,伸手摸摸大橘的脑袋,橘猫温顺地给她摸,鼻子去闻咖啡杯口的味道。
不知道是讨厌咖啡,还是气恼周禧没有吃的还白嫖它,大橘忽然变了脸,一爪子挠在周禧的手背上,立时显出两道血痕。
周禧看向秦朗。
刚才就试图阻止她摸猫的秦朗,头疼地挠了挠眉毛,“愣着干嘛,走啊,打疫苗去!”
沉默着乘坐大巴离开景区,秦朗换车以后踩油门直奔最近的医院。
周禧没反思自己不该乱摸野猫,心里想的却是:好像跟秦朗在一起的时候就很容易受伤,是不是要让王知夏给她看看他俩的合盘……
这男的,该不会克她吧?
想这些的时候脑子里循环播放起那首歌来:“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呜呜呜……”
她正想着,开车的秦朗居然就唱道:“你越说越离谱~我越听越糊涂~”
周禧大惊:“太神奇了吧!我刚才正在想这首歌呢,你居然就唱了!”
秦朗瞥她一眼,“嗯”了一声:“心有灵犀吧。”
周禧更想找王知夏看看了,怎么感觉玄玄乎乎的。
秦朗本来因为她被猫挠了而不高兴的心情,蓦地缓解了几分:怎么傻乎乎的,不知道她刚才脑子里想的同时,嗓子在哼唱吗?
去医院打完狂犬疫苗,医生叮嘱了后面两针的注射时间和注意事项,周禧听着还要再遭两次罪,后悔自己手贱了。
周禧让秦朗送她回咖啡馆,“我去上个班。”
秦朗忽然问:“周禧,你几岁?”
周禧摸不着头脑,“这时候才想起来问岁数啊?真违法了也来不及了吧。”
秦朗:“嗯,确实有点怀疑你成年了没有,感觉圈宝也比你有安全意识。”
周禧没想到秦朗忽然跟她说这个,回来的路上确实感觉到他的气压有点低了,是因为旅程中断有些扫兴吧?
她没吭声。
秦朗却又发散到之前的事情上,“有些事,明显是有风险的,比如草坪上那次也是……”
周禧左右胳膊各挨了一针,针眼现在正发胀发疼呢,谁要听他教训。
她不高兴地喊他“停车”,秦朗不明白她气性怎么这么大,他也有脾气,真就打着双闪停在路边,“我想说……”
周禧解开安全带就推门下车,管他想说什么。
她从后备箱里擡出自己的行李,再见都没说一声,拉着行李就走了。
秦朗从后视镜里看她,看到她打了辆出租车,上车以后扬长而去。
前两天山里度假把荒唐事做尽,回了城以后连关心的话都不愿意多听一句。
是他想多了,以为两人关系不一般。
呵,他算哪根葱。
秦朗自嘲地一笑,黑着脸发动了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