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知晓,温怜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宋子津骑着快马,一路赶到宋府,中途冲撞吓退了不少路人。他们本想唾骂一番,可定睛一看,辨别出他的面容后,纷纷跪在地上,磕头后怕。
“谁传宋家三公子已死?这不好好活着吗?”
得知他回京的消息,宋家人早早等在府前,寻着他的身影。
过了良久,只听远处传来一声马啸声,男人身穿铠甲骑着高头大马,一路行至府前,铁蹄重重踩在石地上,发出震耳的踏鸣声。
宋子津翻身下马,在人群中寻着温怜的身影,仔细寻找未果后,才冷声道,“夫人在哪里?”
老夫人方要上前,闻言脚步一停,正想着如何解释时,宋子津却甩开众人,直接向府内跑去。
“津儿!”
老夫人在身后喊他的名字,这人也未曾回头,只头也不回向院中走去,等他终于回了自己的院子,才发觉庭院冷清得很,只有两个洒扫的小厮,见到他后,连忙激动地行礼喊少爷。
宋子津未理会,只大步向房中走去,推开门喊道,“夫人!”
他语气很重,算不得温柔,仔细听甚至还带着怒气。
不仅无人理会,扑面而来的寂静令人极为不适。
宋子津紧皱眉头,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大步走至里室,却见屋内冷冷清清,没有半个人影。
梳妆台上的各种摆饰也没了踪迹,他随手爱拽出抽屉,里面空荡荡的,连只簪子都没有,只空有两封落了灰的纸,他再掀开柜子,里面全是他的旧衣,再没有其他。
宋子津紧攥拳头,盯着空荡荡的柜子许久,一拳打在上面,直接将柜门砸出一个窟窿后,才转身向门外走去。
小厮正在扫地,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未等他回头,就被扯住衣领拽了回去,却见方才还满脸急促之色的三公子,此时眸色阴沉,冷声质问,“夫人去了哪里?”
小厮身体腾空,双腿颤抖不停,连忙道,“公子,你不是早就同夫人和离了吗?她如今回了温府……”
一句话仿佛大石头一般重重砸了过来,宋子津面色微凝,只片刻,眉间戾气陡然升起,极为骇人,仿佛要杀人一般,死死盯着小厮,“和离?”
“正是,正是……三年前,你离京后没多久,夫人怀了身孕,可事后被人发现,那孩子是徐公子的,公子的死讯传至京中后,夫人便得了休书回温府去了……”
小厮每说一句,宋子津脸色便阴沉几分,到了最后,他直接将小厮甩在地上,拿着长剑,骑马向温府驶去。
宋老将军回来时,得知消息后,面色骤然一惊,宋子雁闻言,也猜出他要做什么,顾不上多说,忙命人备马追了过去。
温府。
如今徐逸之专心筹备科考,温怜不愿打扰他,便请了几个教书先生,帮她教霄儿读书识字。
她正检查功课时,却见父亲身穿朝服大步向院中走来,一见到她便说入夏酷暑,不久后日头也热了起来,让她带着霄儿去京郊的宅院避暑。
温怜闻言,说过几天便会收拾行囊。
可温昀只说早去为好,让她现在就收拾东西,前往京郊别院,下人会收拾东西带过去。
温怜虽不明白为何如此急切,但还是听从他的安排,只拿了一本诗集,便命人准备马车。
过了片刻,徐逸之走进房中,说姑父命他一同前去,也好照顾他们二人。
温怜不疑有他,只抱着阿津,揉揉它的耳朵。
“母亲,你要带着它吗?”温霄珩站在她身侧,盯着她怀里的狐貍问。
温怜笑着嗯了一声,拿起桌上的铃铛戴在阿津脖颈上,以防它突然躲在哪里,找不到它。
“母亲,祖父只说你和我去别院,没有提到它。”
“它只是条狐貍。”温怜无奈道。
温霄珩仰头看了她片刻,才垂下眸子,点点头。
下人备好马车,温怜牵着霄儿的手,向府外走去,徐逸之陪在两人身侧,怀中抱着阿津。
阿津不挑食,鸡鸭鱼肉来者不拒,整只狐貍硕大无比,毛色鲜亮,远远望去像只巨大的雪球。
温怜长久抱它,也习惯了,倒是徐逸之第一次抱它,斟酌良久,才看向温怜,“表妹,它是不是应该禁食了?”
温怜闻言,连忙否决,“它还小。”
徐逸之抱着怀里沉甸甸的雪团子,沉默半晌,才笑着点头,很不走心地嗯了一声。
快走到府外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冲天的马啸声,马蹄急促踩着地面,声音越来越近。
温怜知道近日边关的军队返京,便没有过多在意,倒是徐逸之眼中笑意收敛,冷眼望向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