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心意笑起来真像只迷人的小狐貍呀……
画上的是程彻和她那日在杨府的紫藤花廊下,他牵着她离开的场景。
沈清心跳如雷,原来下雨天,他看到她画的紫藤,原来他想到了那是他们第一次牵手的地方,原来他是知道她的心意的。
画上,他将她那天的打扮改成了女子装束,低语着说着藏头诗,诗的前四个连起来就是——
“我喜欢你。”
一个身形挺拔的男子走至她身边耳语道。
沈清擡头,他带着小狼半脸面具,还有点凶煞,面具下的薄唇微开,却说着最动人的情话,是程彻。
琵琶声轻拢慢撚,悠悠扬扬,在他们身边回转围绕,人来人往,他们眼中只有彼此,她微笑,露出小小的梨涡,眼睛弯弯,程彻也跟着唇角上扬,乐声织着甜蜜的梦。
沈清感受着心跳,眼前的人在和她告白,在旁人眼中如此不解风情的御史大夫,竟会是如此浪漫。
可这浪漫没有维持多久,引者递上一张黄牌警告,展中不可交谈,若是再违规一次,便要被请出去了。
沈清看着程彻拿着黄牌怔愣的模样,没忍住,用袍袖掩唇憋笑着。
笑起来真像只迷人的小狐貍呀,程彻喉间微动,他好想将她带回家啊,然后狠狠地抱在怀里。
沈清现在有点担心眼前的这副画作会夺得魁首,如果是这样,程彻不就得跟李诺呆上一夜?沈清不敢细想。
万幸的是,像她这么有眼光的人并不太多,程彻的那副画作虽令人感到满是春意,但因上面有字,有作弊之嫌,只落得第三名。
不过眼瞎的也不少,沈清的那副紫藤花廊竟夺得魁首,评为留白遐思的空间极大。
曲落,展毕,引者便请沈清入卧澜房。
沈清看程彻的唇角明显下沉,她便转身与引者道稍等,然后将程彻拉至一边,笑道:“大人,先在那华丽马车等我片刻,我去去就回。”
这是多日来的她的主动搭腔,程彻自是欣喜万分,嘴角向上牵了牵,但语气依然不饶,道:“我那马车租赁的时间快到了,可等不了你太久。”
他这马车其实是买来送给沈清的,这样她上下值坐着软榻,可以舒服些。
沈清笑道:“遵命,大人。”
程彻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柔声说道:“去吧。”
卧澜房内。
李诺坐在檀木圆桌边,望着桌上的月笼提梁壶发呆,见沈清进来,欠了欠身:“公子请坐。”
沈清摘了面具,浅笑落座,李诺看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的模样,俊朗丰神,许是中仕途顺遂,比之前的清冷气度添了些许温柔。
沈清说道:“李姑娘,这画展名师荟萃,沈某这第一名是你做的手脚吧?”
李诺没想到被她识破,但也大方承认,面色飞霞道:“没错,我想将今晚托付给大人。”
这是李诺的真实想法,她想将自己给了沈清后,便可以不留遗憾地从这个肮脏的世上离开了,但在离开前的今夜,至少还可以保留一晚上的美好。
沈清没想到她说得如此坦荡,便也破罐子破摔道:“坊间都传闻我好男色,你没听说?”
这世间谣言比时间走得都快,李诺怎会不知?但沈清对她之前的温柔也不似作假,便说道:“只要大人愿意,奴下今夜可扮男儿郎。还是大人如今嫌弃我这卑贱之身?”
沈清一听,本来以为三言两语就可以脱身,但现在看来不行,她得好好斟酌,而且这祸还是从自己引出来的,如果不是好心治好李诺的面疾,她也不会因美色出众掉入这销金窟,成为妓子。
李诺看着沈清面色犯难,以为她对自己有意,便倒了杯茶水,递给沈清:“大人润润喉,我先去拆卸配饰。”
沈清接过茶水,正欲喝时,从镜中看李诺一直在看着自己,她心生疑窦,再看看那面镜,竟有点像是西域的双面镜!
她曾在潞州的上巳节看到过,还曾写信告知过哥哥这镜子的神奇之处,站在镜后面的人可以看到镜前的人,做任何举动都一清二楚,但镜前的人却看不到镜后的人。
这镜子背后定有人在窥视!这镜子后面是墙,墙后头便是一条长廊,这人是谁在墙里?!
但墙内必定有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