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秘密刚刚面具男称呼杨首辅为,舅……
面具男尖厉的笑声弥漫在整个密室:“程彻还真是个断袖啊,你都没看到他抱着尸体时,那心碎的眼神,我都要哭了呢。”
怎么会有人发出如此油腻的笑声,像绿头苍蝇在耳边嗡个不停,沈清逐渐烦躁。
脚步声越来越近,步步踏在她的心上,被狠狠踩踏,她告知自己要镇定,这么没脑子的人应该想不到多有内涵的机关。
这里一共是三个岔道,书墙是最边上的南岔道,会不会答案就是和南岔道有关?
沈清她细细看书架上的书,她用手指轻轻点着第三列的第四本《南史》,但没有岔开头的书籍,会不会是南地道?
她继续,按压了第五列的第六本《地理志》,第八列的第一本《道德经》,石墙缓缓移动。
每本书的开头连起来,果然是南地道!
趁着石墙露了个窄缝之际,她用火把将书烧了,自己赶紧迫不及待地往里面跑了进去,她听见边上甬道内传来一阵小跑声,往后看,书墙已一片火光,能拖一时算一时了。
从火中缝隙,她能感受到背后一道寒光正盯着她看,沈清不敢停下,往前拼命飞奔,越来越黑,出现岔口,沈清吹了一口火折子,火烛跳腾,很顺利的找到标记。
这应该就是去杨府假山的路。
岔口很多,幸好她和哥哥之间有这般心照不宣的记号,否则她今日是走不出去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肚子很饿,头很晕,精疲力竭,但她不敢停下。
她怕她家大人以为她死了,她见过他清冷,浅笑,撇嘴的神态,但无法想象他哭的模样,那双眼眸是装天下苍生的,不应该为她而哭。
前方拐弯处有光,隐隐绰绰,墙上投射着两道戴有头盔的高大影子,有人!
沈清一惊,立马打起精神来,将火折子吹灭,屏住呼吸,紧贴墙根,竖起耳朵听动静。
她周身漆黑一团,听了一阵,很是安静,没有谈话声,也没有摩擦盔甲的声音,连影子都不曾动。
沈清慢慢靠近,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战战兢兢往拐角处看去。
这里竟然有一个正堂,里面的布局陈设和宫内的集英殿一模一样!
燃着羊角宫灯,连天花板上都如出一辙,沥粉贴金正面爪龙。
唯一不同的是,集英殿御座两侧是仙鹤,这里的是两套英姿飒爽的盔甲,直挺挺地立在这里,刚刚所看到的影子应该也是盔甲的投射。
堂内设有地屏宝座,座上竟然放置龙袍!私藏龙袍可是死罪,看来这杨首辅的确存着谋权篡位的心。
而且这t清晏坊作为汴京城内最高等的勾栏瓦舍,设此暗道,自是能探听到不少机关要密。
所以哥哥是因为知道了这样的大事,怕打草惊蛇才没法报官,蚍蜉如何能撼动大树!
他应该是想自己考取功名步入仕途后,寻到志同道合的人,将这帮心存不轨的乱臣贼子抓进大牢,只是还没来得及,自己就先毒发身亡了。
“往这里看看!”
正堂的另一端传来披坚执锐的声音,这是从入口下来的。
前有追兵,后面虽然有几处隐蔽躲藏之地,但有面具男,沈清怕迎面撞上。退无可退,只能看向这个小室,一览无余,没有可躲藏的地方。
长枪护甲的摩擦声越来越近,沈清环顾四周,突生一计,将自己藏至盔甲内!
但她从未穿过铠甲,这盔甲是用皮条或甲钉连缀而成,都是重铁,穿起来很是费劲。
上裳还有一块金属所制的护腹镜,用左右两侧皮革带吊挂,腰带固定,解起来十分费时。沈清尝试了一下,解了左侧的皮革带,但脚步声似乎在拐角处了,来不及了!
她将自己从底部迅速地钻了进去,幸亏是女子,骨骼比较小,这盔甲较为宽硕肥大,能将她整个遮挡得严严实实,她在盔甲内缓缓起身,脑袋刚好置于盔甲的护肩处。
有人进来了。
沈清眯着一只眼,另一只眼通过胄甲的缝隙处窥探外面的动静。身着墨色布甲的两名护卫,长刀傍身,外系红色披风,上面写着军字。
这是军供司的侍卫!沈清之前去给魏琥送军需名单的时候看到过。
前面的入口竟不是杨府,而是军供司!
这些四通八达的暗道连接了多少地方,清晏坊,军供司,杨府!
难怪杨首辅能权倾朝野,他掌握了汴京所有的情报和军报。
这盔甲本身有根铁柱支撑,现在因她的进入,被顶到后侧,也就是位于沈清的背部,磕得她背部如火烧般的疼,整个盔甲的重量不断往她身上压制,她感觉有些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