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异象(四)这小子还学会用美男计了。……
屋内的漏钟滴滴答答走过几圈,月夜已深,连窗外的虫鸣都寂静下来,屋内烛火快要燃尽,摇曳的烛火明明灭灭散发着虚弱的光晕。
冉云祉仔细地将冉云清身上的伤口处理好,伤处多数落在她的肩上,看起来触目惊心,鲜血淋漓,唯一庆幸的是并不致命。
她想不明白,这个世界的幕后主使都已经搞清楚了,谁还会对冉云清下手,这么长时间以来,姐姐的武艺可跻身顶尖行列,若是寻常门派的子弟,应该伤不了她分毫。
会是妖吗?
山下并没有发现如此强力的大妖,这么精准无误的攻击她,可见目的明确,究竟这妖怪有何来历?
那伙人为什么追杀戴渊呢?
越想越觉得此事不同寻常,一夕之间风云突变,阴谋叠起,未知的一切让她心神不定。
难道这个世界,还有无相与系统都不知道的变故?
她仔细回想,却找不到任何遗漏的地方。
烛乐轻手轻脚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姜汤,递到她面前来:“你淋了雨,喝点姜汤,不要染了风寒。”
手里捏着一条方帕,为她仔仔细细擦拭身上沾染上的水滴,一边絮絮叨叨忧心道:“回来这么久了,都不知道擦一下。”
冉云祉对他笑笑,接过姜汤一饮而尽,暖暖的让她心绪稍缓:“他说什么了吗?”
“一问三不知,他只说出宫来找师兄,路上遇上袭击。”烛乐方才去把戴渊安置在客房,却仍觉得不安心,眼下只有他们两个人了,才低声对她说出自己的顾虑:“阿祉,我们最好不要与皇宫的人有所牵扯。”
今日就先收留一晚,明天一定把他赶下山。他是这么想的。
“我们不是一直与三殿下有牵扯吗?”冉云祉好奇道。
烛乐摇头:“还是不一样的,师兄他闲云野鹤……多年未归……也算不得宫中人。”
冉云祉想了想,她虽然不懂这些,但烛乐这么说定有他的顾虑。
多事之秋,如今的灵泾山她能信的只有烛乐和姐姐两个人。其他人,便不信了。
“我会盯住他。”戴苍和灵泾未归,冉云清又重伤,他必须守住灵泾山,偷偷留了一道灵力封住了戴渊所在的院子,若戴渊有什么动静,他即刻便会知晓。
搞不清戴渊的目的,万一戴渊有歹心,解决了也不是不可以。
目前来看,那边是休息下了。
思绪回转,他看到冉云祉还没有休息的意思,心疼道:“阿祉,夜深了,该去睡了。”
“我要守着姐姐。”她看了一眼冉云清,而后目光重新落回他身上,“你也淋了雨,也小心些,今天有没有受伤?我看到你身上有血迹了。”
“没有,身上都是别人的血。”烛乐有些不自然地垂下视线,“吓到你了?我应该整理好再回来的。”
说罢低头看了自己身上不小心沾到的血迹一眼,那目光颇有些嫌弃的意味。
“我又不会怕你。”她失笑道,“你去睡吧,记得不要洗凉水澡。”
烛乐没说话。
“快去睡。”她佯装生气。
烛乐只好不情愿地走到门边,不放心地叮嘱道:“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回来。”
言毕,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在冉云祉望过来的瞬间冲到廊外,远远听见她一句“莫要着凉了”传过来。
如今他也会有些着凉了,好像越来越像个正常人了。
重新回到房间的时候,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手里还抱着几床被子和草席,很小心的没有让雨淋湿,他太了解她了,一看,人果然还没睡,只是桌上的蜡烛重新点燃了一支。
“你不回去睡,那我就在这里陪你。”说话间,他将抱过来的草席铺到地上去,将两床被子整理好,“我和你轮流守着师姐。”
冉云祉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做的这一切:“哪来的?”
被子也就算了,她们房里常年备着,只是这草席她似乎没见过,这东西多半是用蒲草编织,可不像是突然就能变出来的,灵泾山什么时候有这些了?
烛乐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之前……被你丢出去过,以防万一,所以就备着了。”
在北境不能进房间的那几日还历历在目,倒是让他忘不掉了。
冉云祉本想再问些什么,他却将她拽过来好好按进被子里:“好了,快睡。”
被子干干净净的,隐约可以闻见他抱着被子过来时沾上的清新皂角香气,她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今日发生的一切像走马灯一样在眼前不停回放,变故快得让她无法招架。
戴苍的亲人啊……以前都不曾听他说过,看起来似乎相处的并不和谐。说起来这个世界,她也有几个亲人了。
一瞬间又想到那个世界的亲人了。
烛乐看她抱着被子躺在那不知在想些什么心事,明明屋子里的烛火并不明亮,一双眼睛在黑夜里却如同暗夜的星辰般璀璨。
“还在担心师姐吗?”他将被角掖好,坐在她身侧同她说话,“你可以用灵泉玉的。”
“说什么呢。”她赶紧瞪过来一眼,“别忘了你身体是什么情况,我是绝对不可能使用它的。”
烛乐无言。
“我其实在想……”冉云祉思索片刻,轻声说,“烛乐,我在想,为什么三殿下会知道姐姐要出事?”
他说不能让冉云清下山,一切等他回来,他第一次露出如此郑重的神色,而她的确这样遵守的,如今姐姐刚刚下山便出事了。
就好像是……他似乎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一样。但她又想不明白了,若真是如此,先前的险境他为什么不避开?
姐姐曾经对她说,那些黑衣人的地位不容小觑……她还说过,戴苍似乎知晓那些人的主子是谁。
等他回来,无论如何也得问问他了。
烛乐没回答她,似乎也在思考。
过了很久,他双手覆盖在她眼睛上,声音很轻:“睡吧,无论如何,有我在呢。”
她还想说话,烛乐伸出右手,两指并拢就要往她身前探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截白皙的手腕自被子里伸出,猛地擒住他的手腕,顺手把他覆盖在她眼睛上的手推下去,冉云祉低声笑道:“又想点我睡xue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