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亲身躬行叫她一点点融化在手心。……
热水蒸腾起水雾,氤氲了红木屏风上的荷花图。
骨节分明的手浸入银盆中,带起泠泠水声,季砚面无表情净过手,又用丝帕将双手细细拭干。
这个年轻的帝王,还一如当年,喜静,也不喜外出。他的皮肤略微苍白,一双手也是白皙如玉,不过因生得高大伟岸,气质上倒没有半分病弱气。
晏乐萦倚在榻上,缩着细颈,瞧他慢条斯理地将手擦干了,因着不明就里他方才的话,见他重新往这处走,下意识还想往里头缩。
虽是有几分惊疑不定,可晏乐萦又想,至少这次他来,没有再揪着季淮的事不放了。
他应该也彻底清楚,想从她口中听到准确的答案是不可能的事。
他干脆更随心所欲,将所有的矛盾聚焦在她本身上。
蓦地,衫裙被季砚拉拽住一角,烟霞色衬着他的手越发白皙胜雪,指骨稍稍使力,没有用力拉她,却也让她无法再后退。
晏乐萦不想与他对视,垂头,又一眼瞧见他按在那衣袂一角的手。
白玉扳指正落在衣角的一朵缠银云纹上,那只手修长温暖,前些日子的昏沉黑夜中,也曾在这张床榻上肆意地抚上她的身躯,触碰过她心口间的柔.软,更是留下过一道道用力过度的红痕。
女儿家生得娇嫩,哪处都是温软,当那分温软被人掌控着的时候,晏乐萦很容易产生一种自己浮沉在一片汪洋大海之上,漫漫踏不着实处的虚空感。
她不喜欢那种感觉,令人心生悸动,仿佛无法再自主掌控着躯体。
“你说‘纸上读来终觉浅’,朕倒觉得这话有几分道理。”见她不再躲闪,季砚才再次开口。
“……什么?”
“近来,朕也在读书。”见她盯着他的手看,怎么也不肯擡头,季砚干脆用另一只手擡起她小巧的下巴,迫她与他对视。
季砚对自己心道,就是要这样。
瞧着她这双永远过分无辜的水眸,瞧见她藏匿在眼底的薄情与谋算,一次次,无数次这样看着,才能彻底降下心中那烧不灭的暗火。
“‘绝知此事要躬行’,朕想了想,的确该如此。”他轻道,“……是要亲身躬行才是。”
他将她带回宫中是为了什么?
折磨她,困住她,要她永远无法再逃开,而后将曾经受过的苦楚,百倍千倍地付诸给她。
这才是他的打算。
背信弃义之徒,虚心假意之辈,合该受到惩罚,不是么?
所以这才哪到哪儿呢?季砚眯眼,勾起笑,冷冰冰盯着晏乐萦,捏住她下巴的手往锁骨下游走,挑开薄薄的烟霞色长衫,他屈身上榻,恰好挡在她身前,让她无法再逃,整个人将她娇小的身躯笼罩。
湖蓝水色绣蝶纹的褶裙微乱,如水波荡开,晏乐萦才曲蹆就被擒住,恰似裙面上的蝶纹恰好被他的掌心握住,探入,变得越发跹然孱弱。
她想挣扎,慌乱地往后仰去,可后背已经抵住榻上木边退无可退,最终被人掌握要害予取予求,只能无力垂著双手。
“这是怎么了?”季砚的手撑住她,如墨的瞳孔间倒映着少女娇红的脸。
长长裙幅逶迤展开,像一团云雾散在床榻间,又反过来将这个冷漠的帝王裹挟其中,更像是一泓湖蓝色的池水,池水被他用指尖轻柔撩.拨,一点点碾入与心上一样的滑温腻软处,以至于最终她整个腰肢软了下来。“别……”
明明没有人掐她,可晏乐萦仍觉得呼吸急促乱了章法,那种浮沉在水边无法上岸的感觉随着他覆在身上的手更深切涌来,伴随着星点细密的涩痛,她摇头,染上泣音。
看着她的青年帝王,他还是衣冠齐楚的,乌眸间的浑色暂不明朗,榻间唯有她湖蓝色的裙摆凌乱浮动,如浪花叠起,将人推至更深不可知底的海域。
“又说‘别’?”季砚不以为意,他按住她的手越发用力,这次俯下头咬了一口她精致的锁骨,“这才哪儿到哪儿,哭什么?”
刺痛在锁骨上蔓延,随着他的贴近,晏乐萦再也抑制不住轻吟,越发绷紧身躯,只是唇才微张,又被他擒住机会吻了上来。
仅仅单手就能牢牢制住无力的娇躯,掰过她的脸颊,季砚吻得越发用力,另一个手亦是,迫她檀口张.开,长驱直入大肆进攻,每处温暖柔软都被他坏心眼求索着,不肯放过,直叫她彻底软了身子,近乎无法呼吸才离开一瞬。
“不要了,不要了,真的不要了……”晏乐萦的呜咽声越发娇弱无助,想再次推拒他,可无论擡哪只手都会直接软在榻上,她没有力气撑起自己的身体,唯有季砚的手掌控着她。
只是这张小小的床榻上,躺两个人的确是有些拘谨了。季砚看着晏乐萦仰面被迫擡髙的蹆与细软腰肢,她的双手仍无力撑在身后,他的唇游离至她耳畔,轻声问她,“施展不开么?”
泪珠正一点点自美人娇嫩的脸颊上滑落,季砚吻去一点又会落下新的。此刻他当真觉得晏乐萦就像是水做的人儿一样,娇滴滴的,小时候是爱哭,如今也是,落下的水痕濡湿了他的衣裳,可他仍很有耐心,一点点像昔年她对他那般,叫她一点点融化在他手心上。
痛意缓过,水痕弥散,晏乐萦有片刻失神恍惚,又努力哑着声回应,“对……”
左右他就是想做这些事,这些天她已彻底想通了,不想再玩欲擒故纵的把戏,该主动进攻了。不然一直被困在这里,至多能去几趟御花园,她的计划要如何进展?
季砚只是淡笑了一声。
“行了,还有力气说话。”不置可否,只是他的声音也终于喑哑,听起来才有些温度,“这不是挺好么?”
这般的温度是因她的体温染就,晏乐萦感觉自己的心跳得越来越快,渐渐到了极限,她呜咽起来,又被俯身而下的男人再次吻上锁骨,她感觉被他舔舐过的地方湿淋淋的,浑身也湿漉漉,湿软的舌尖反复摩挲着凸起的骨头,反而荡开更甚的痛。
她心想,锁骨肯定是被他咬破了——
泪水更是因此落下,却被季砚压制地更甚,他更加俯身往下,张口咬在比之锁骨柔软多了的雪腻肌肤上,惹得她痛得绷紧了后背。
“呜……”狗皇帝,狗男人,绝对的狗男人。
不肯松口答应,咬着她也不肯松口。
晏乐萦眼睫轻颤,面色弥漫潮红,大口呼吸着,整张脸都是泪,又被他伸出来的手抚过脸颊,那枚染上晶莹水光的白玉扳指就这样贴着她脸颊滑动,水液全都擦在了她脸上。
扳指还是温热的,令她几乎羞愤欲死的温度。
气血上头,原本浑身脱力的晏乐萦忽然就有了力气,气愤娇喝,“季砚,你咬我,你是狗啊——”扳指她是真不想说了,她说不出口。
季砚擡起脖子,眯眼,“这天下敢骂朕是狗的,也唯有你一人了。”
但他甫一说完,两个人俱是愣住。
“再说,你说朕咬你……”片刻寂静后,季砚起身重新找回话语主导权,冷哼一声,“你也不遑多让。”
晏乐萦竟然听懂了,这下气得快要昏过去,直接再度失了力气瘫回床榻间,眼眶中尽是水光媚色。
季砚仍故意替她擦拭着脸颊,又惹来她愤怒回避,“你不要脸!你滚开。”
季砚眸色沉下,捏着她下巴,叫她仰头。
迫使的动作含着警告之意,就像方才数次她叫停他也不肯退步。
“晏乐萦,朕与你说过,这是你欺瞒的惩罚。”
晏乐萦僵了一瞬,那张原本尽态极妍的脸慢慢褪去血色,她恍然间好像猜到了什么,却不敢深想,干脆咬着唇不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