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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第 72 章 曾是豆蔻枝头绽,不识东……(1 / 2)

第72章第72章曾是豆蔻枝头绽,不识东……

“你热么?”宗契与她对面立在一处,觉日光暖融,怕她晒着,便道,“下回不必等我,你自回了便是。”

应怜摇头,只是微笑,想起来问:“方才见你与单将军相谈甚欢,想来他与你很合眼缘。”

宗契失笑:“他约我去校场比武。”

应怜常见他拳脚功夫,晓得他最是有一番大家风范;又想那单铮做得头领,想必武艺精通,也不知他两个在一起切磋,谁更胜一筹,便有些意动,想说也去瞧一瞧。恰此时眼角瞥见个玉色的人影,惊鸿一般,翩然而至。

她但觉心弦一动,一只瞧不见的手轻轻一拨,不自觉便转过头来。

院外而来的一人,心底焦急掩不住骨子里风度,如四五月东风,再匆忙也丢不下春兰玉树的姿态。日光在他额上、肩上,落于身后的阴影里,带起一阵袭来的风,刮至她身前,又猛地定住,连风、连日光、连花香轻暖,也一并随他怔住。

那一身玉色春衫便如火,一直烫到了应怜眼底。

她心口不受控制地砰砰跳起来,猝不及防而来的汹涌情绪,一瞬间淹没了她。

喜悦、怀念、伤心、恐惧。

应怜后退了半步,猛地好似沉梦里醒转,张了张口:“四郎。”

元羲在她跟前发怔,眼眉一如从前,甚而更分明了些。相别一载有余,再出现在她眼前时,他似乎忽然便褪去了少年人的青涩,却添了几分本不该有的阴郁。

他什么也没说,眼眶发红,再克制不住,伸手一抄,将她拽入了怀中。

四面似乎传来隐隐的笑声。应怜面红耳赤,瞪大了眼在他怀里,猛的想起宗契正在身边,没由来一股尴尬心虚,却碍着元羲搂得太紧,浑似要将她钳进身子里一般,欲要挣脱,顿又觉他似乎在发抖。

从指尖、到手臂,到整个身子,元羲虚脱似的,仿佛怀里抱得不是个大活人,而是他一身精气神的支柱。

他在她头顶,痴了一般,喃喃地唤,一遍又一遍:“惜奴、惜奴、惜奴……”

那话声中酸涩茫然,刺得她心中一疼,才要推开的手顿时便失了力道,无措地僵着,不知如何是好。

“我找到你了……”元羲喉头发哽,话声已沙哑,“我就知道你没死,你怎么会死……”

应怜叹了一声,勉强收回眼里泪意,拍了拍他的背。

“我没死。”她轻声道,“你先放开我,大庭广众的,像什么样?”

尤其宗契还在身旁,若是教他见着,她怎么想怎么不自在。

元羲这才稍稍松开她。应怜得以喘口气,扭脸望向宗契,却不见了他人,再一瞧,他与那单铮却已转身走了,背影衣袍轻动,也不知说着什么,只与她留了个微微的小半侧脸。那眉眼里沉沉,无波无澜的模样,日光没入了眼底,却沉坠下去,成了晦暗不明的眸光。

单铮正拽着他走,话里露着欣慰,“他们小夫妻俩阔别已久,重逢叙话,咱们杵那作甚?走走走,咱们先去校场比试一番,留他们一处腻歪腻歪!”

那话听着尤其扎耳。宗契忍住了回头望去的眼神,只道:“……他们并不是夫妻。”

“江湖上粗人,不讲究这个。”单铮笑道,不以为然,“过了礼,便是两口子。你认她作义妹,如今又得了个门第显贵的妹婿,是再好不过了!”

他见宗契不说话,只道他生性寡言,便拍拍他的肩,同着人高高兴兴地走了。

·

应怜收回目光。

她心中有一团乱麻,元羲每一瞧她,那团乱麻便更乱一些。

庭院里外人早已避开,元羲更无顾忌,携着她手,仔细观量她,分明嘴角含着笑,眼里却多了几分伤怀。

“你瘦了许多。”他道。

应怜仍是不自在,借着理鬓发,脱开他的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半晌只得道:“你也清减了。这一路寻我,吃了不少苦吧?”

元羲有一肚子话与她说,含着笑摇摇头。此并不是相谈的场所,他便带着她走向府署后衙,一路上说起从家而来的事,怎样骗得双亲出远门、怎样在扬州得见李定娘,又怎样在荒僻地里被喽啰抓着、与元平失散等;怕她担忧,只是说得轻巧,一语略过那些个凶险之处。

则更没谈如何被禁在家中不得见她、深更半夜掘坟刨尸的半个字。

应怜也没问。左右一年半载已过,该走的人已走了,再翻这旧账无甚意思。

天青地广,她早已不陷在旧日罗网中,踏出了第一步,并想要愈走愈远,不再伤怀于过去。

说着说着,自然而然谈到了宗契。

“我早先便听定娘提起,你能脱险得活,全仗了宗契师父搭救。我先前混账,竟胡想那没影儿的事。”他说起前事,便想起李定娘与他的一番冷嘲热讽,更是觉得羞愧,“是我的不是,那位师父如此大义,我定要当面致谢!”

从他嘴里说出“宗契”二字,应怜便觉得心惊肉跳。

也不知怎的,这股子心虚缭绕不去。她心里仿佛烧着一把火,既想捂了元羲的嘴,教他别说了,你该疑心的不是他而是我;又生出一股沮丧,仿佛他与宗契两个俱是坦坦荡荡的人,见不得光的是她自己、心思龌龊的也是她自己。

她从前想着元羲,后来想着宗契,便把元羲忘在了脑后。

如今他冷不防便冒在自己跟前,勾起她一腔陈年旧情。应怜此时有些心思无措,更不知该如何答对。

好在有眼力价儿的从人随后跟来,寻了个空当,来到二人身前,请应怜去下榻她的新居。

应怜大松了一口气,忙借这事打了岔,想着一路行来,与他话说得也差不多了,便暂且告辞,去打理自己住处,歇过一时再与他相见。

元羲满心满眼里是她,正欢喜着,有些不舍,却依旧点点头,很守礼地遂了她心意,并道:“我太心急了,只想教你得知我近况,忘了你一路远来奔波,已是疲乏。来日方长,待你歇息好了,咱们再说不迟。那时你可得与我说说这一年来你是怎样过的。”

应怜含着几分笑意,应了他。

只是告别后,她再维持不住笑容,方才勉强压下的沮丧复又袭来,压垮了她。

从人一路与她指点,府署里住的都哪些将军、哪些女眷。应怜浑浑噩噩听着,心思却全不在这处,一会在元羲身上,一会在宗契身上,一会飘回从前的自己身上。

她开始唾弃起自己的轻浮怯懦来。

李定娘不知她从前在青玉阁的事,故而元羲也不知。她理所当然地瞒着元羲,好教他以为,心心念念的那个惜奴,哪怕这一年来遭逢厄运,仍像他心目中那样清清白白。

她清白吗?

或许是。应怜想,并一直这样想,无论遭逢了什么,只要她心思坚定、坦坦荡荡,那就是清白的。

可如今她还能这么想么?

她还敢这么想么?

她不敢说出“宗契”这个令她心尖发烫的名字,不敢想他在自己半梦半醒的神思里是怎样一种狎昵的情态;更不敢深究那是在哪一片飘雪落下、哪一盏灯火亮起、哪一朵春花绽时,自己忽明悟对他萌动的情意。

她忘了自己的未婚夫婿,却对一个修行之人起了心思,这样阴晦、腌臜。她根本不清白。

应怜捂住脸,阳光照得她眼眶再一次发烫,连着脸颊也是滚烫的,不知是羞愧还是难堪。

从人以为她热,便绕了个圈,从阴凉的西面廊下走,边走边道:“您来之前,居所就已为您安置了,虽不很大,却也住得。若娘子觉得不便利,也可在府署外单辟一座宅院,女眷们不少也是如此的。”

说着,穿过一道月门,往前几步,引她至自家院里。

应怜环顾四周,院墙瓦灰、廊檐整洁,院中老树新花簇簇缤纷,很是简致幽静的地儿,便道:“这就很好。我的行囊都带来了么?还有……宗契师父住在哪里?”

“行囊俱已安置在屋中了。”从人道,又指了指东南的一个方向,“娘子居后宅,宗契师父在前堂,也是独自一间院落。”

她点头,又失落起来。

从前左邻右舍不算人多眼杂,如今这才是人多眼杂。后宅前院,互相连说句话,都有许多双眼睛盯着。

转而又想,有些乱七八糟的心思,说不定就是日日与他相对,独处多了才生;这段时日离得远了,见不着他的面,自己发热的脑子许就能凉下来,不再着了魔似的想他。

想到此,她且压下心头杂念,问从人李定娘的近况。

从人道:“是同鬼面将军一道来的那李娘子么?她不在府署,据说住城东门靠湖荡子的一座别院。”

李定娘与她前后脚到,此时估计新住处一番拾掇。今日时辰已残半,应怜不好就去寻她,便且在此住下。府署里又拨了两个女使随时照应着,今日便匆匆过了。

·

转过天来,应怜晨起梳妆,因想着一会儿去寻宗契,问一问上元县救人的事;后又要出门寻李定娘,本要像往常样梳个同心髻,照在镜里,见绰绰约约一张面孔,心中一动,不自觉微笑了笑,唤来女使春莺,问:“你可会梳头?”

春莺道:“娘子要梳个什么样儿的?”

“好看些的,也不要太精巧了,我一时半刻便要出门。”应怜想了想,打开珠饰匣儿,挑出一副金玉珠儿蔷薇花钗、缠枝牡丹青玉插梳、两只鎏金帘梳,并零星几支蕊花短簪,道,“小盘髻好不好?”

春莺含笑答应。

“娘子生得花朵一般,梳什么头都好看。”才捧了茶瓯进门的茜草也道。

当下为应怜拧了小盘髻,又妥妥帖帖地插了花钗在髻前,后头挽青玉插梳,金帘梳缀在两鬓,又将短簪前后点缀了。描眉点唇,妆成后镜里芙蓉,含态楚楚,隐约里透出一点瑰艳来。

“会不会太……”应怜晃了晃脑袋,额间一点轻粉宫黄、耳畔两支金茄点珠耳坠摇曳生姿,微迟疑了一下,想说太艳,又有几分难为情,换了个说法,“太招摇?”

春莺将头一摇,言之凿凿:“哪里招摇?娘子是平日里太素,才几根钗呀,就看不惯了!”

应怜不做声了,心内也爱如此扮相,便不再讲究什么未嫁不好过于妆扮的旧规矩,换了件退红缂丝的织锦半臂、天水碧回云褶裙,回眸顾盼、粼粼横波,已是一番春芳暄妍的殊色丽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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