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间（二）若你们不怕后果如何，倒……
云舒的双眼直愣愣地停在那《仙宫药方秘录》很久,仿佛一尊石像似的一动不动。
青时察觉到有些奇怪，走到她身旁将那书册拿走：“怎么了，写了什么？”
他一看,除了药方上的那几个字，哪还有其他注释？
伸手握了握云舒僵在那的手,冰得像寒潭里的水,他微微蹙眉，试着安慰她：“会有办法的。”
青时转头向巫遥看去：“巫遥,这药方可容许试错？会不会对病者有什么伤害？”
巫遥无声地将视线从他们相握的手上转移：“此方我从未使用过,若你们不怕后果如何,倒是可以一试。”
云舒闻言缓缓擡起头,往窗外的昆仑山望去，声音低得像是啜泣一般：“是我害了他。”
巫遥正要再一次开口,云舒却转头看向她,已然恢复往日清冷的声音,目光如炬：“如果不医，这样活着对他来说定是比死还难受,只有医,他才会有好好活下去的机会。”
“是不是？”
巫遥张了张口，也许她的答案对于云舒来说并不重要,可她还是笑着回答：“是。”
她接着又觉得有些不对劲，提醒道：“可是你们还没有拿到来日之血。”
云舒却是翘唇一笑：“这药方不就是明晃晃的字面意思么，来日之血,简单。”她再看向身侧的青时：“你说铺子里有神树之眼，那这四样药材齐了，我们给蔽月试试看。”
听云舒这么说，巫遥着实是有些好奇了,她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药材。
*
白月似弯刀一般高悬，夏日里的夜风吹来清凉之意。
子时刚到，云舒将蔽月从昆仑之墟接出来，安置在昆仑杂货铺的院落中。
蔽月躺在摇椅上笑道：“这总算还能出来再见一回这人间月光啊……一天天的闷在那鬼地方，也着实让人无聊。”
云舒一心只想着等会要去取来的药材，对他说道：“你且在此先赏会月光吧，我往东边去去就来。”
说完，她与青时交代了一声，飞身往东边的山头而去。
蔽月知道那个药方的事，便是对云舒的做法觉得奇怪不已，问青时：“她说带我过来治疗，一跑跑没影怎么回事？”
“你待会就知晓了。”青时也拉了一张摇椅躺下，悠闲地将双腿交叠着晃动，同蔽月一起观赏远处高山，仰望这满幕的璀璨星辰。
“你别说，能躺在昆仑山下赏月，优哉游哉地观赏这人间至景，我也不算白活一趟。”蔽月道。
“如此便好。”青时淡声回应。
将将接近子时四刻。
云舒气喘吁吁地从远处赶回来，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碟子：“蔽月！我、我回来了！”
“还以为你要很久。”蔽月歪着脑袋笑了笑。
铃兰见她急切，端了杯水给她：“慢点云舒，先喝点水？”
“不了，巫遥，你看！”云舒兴冲冲地把小碟子给巫遥看：“这便是来日之血。方才我去取血的东边，那处已经是明日了！故而，我们此时所在的地方，还是今日！”
巫遥闻言狠狠一颤，她竟从未想过药材还能这么理解！云舒方才是跑出去了多远？利用不同经纬的时差来取药，还真真是药方的字面意思，亏她想得出来。
她赶忙端过云舒手中的“来日之血”，问道：“这是谁的血？”
“山鸡的。”云舒说。
巫遥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好好好，山鸡就山鸡.吧，你这么做倒也是说得过去。”
于是，巫遥将这一碟“来日之血”和梦花、神树之眼、爱人之泪放在一起。
“辛苦了，云舒，我这就将药材合在一起提炼制作，你且稍等我一会。”
“嗯！”
不多时，一颗浓黑的丹丸便出现在巫遥的掌心。
她也被云舒带动得几分兴奋起来：“真是没想到啊，药丸是做出来了，就是不知有无药效。”
云舒一把拿过这浓黑的丹丸，走到蔽月身旁蹲下，轻声唤他，像是怕吵到他似的：“蔽月，你看。”她摊开手掌。
蔽月看向她，神情比那月光还要柔和几分：“云舒，我已看过这世间最美的星辰月光……此生无憾，还有，能结识到你这么一个朋友，亦是幸事一件……”
云舒却猛然止住他的话头，不让他再说下去：“行了！有什么话留着待会再说！”
蔽月被她的可爱逗笑：“好，将药丸给我吃吧。”
将这黑得像碳球一般的药丸放入他的嘴里，蔽月一边嚼还一边嫌弃它味道不好，惹得云舒直翻白眼：“专心吃你的，能别说话了吗，不知道食不言寝不语？”
蔽月囫囵吞枣似的，有些口齿不清：“好……”
待他吞下之后，云舒、铃兰、巫遥三人一起紧张兮兮地将他包围起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