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中一将疾驰而来,大笑道:“都兴阿,你的死期到了!”在朝阳下,那将身上的大红蟒袍如同烈火燃烧。
都兴阿定睛看时,认得这人却是自己的老对手赖文光。
都兴阿知道此人悍勇,当即夺过身边护卫的战马,大喝一声,挺刀迎上。两人的坐骑在尘土飞扬中剧烈相撞,兵器相交,火星四溅。赖文光手中的长刀舞得虎虎生风,每一招都直取都兴阿要害,都兴阿也不甘示弱,凭借多年征战经验,灵活地格挡、反击。
战场上,双方士兵厮杀声震天。清军的火器不断轰鸣,太平军则凭借地形优势,从山林中不断涌出,用长矛和弓箭进行还击。箭矢如雨点般密集,有的射中士兵的铠甲,发出“铛铛”声响;有的则直接穿透皮肉,士兵们惨叫着倒下。捷胜营虽训练有素,但在太平军的突然袭击下,渐渐陷入苦战。
都兴阿与赖文光的缠斗愈发激烈。赖文光瞅准一个破绽,长刀猛地砍向都兴阿的脖颈,都兴阿侧身一躲,刀锋擦着他的肩膀划过,割破了衣甲。都兴阿借机反击,一刀砍向赖文光的腰间,赖文光迅速举刀格挡。“当”的一声巨响,赖文光的战刀突然从中断裂。两马错镫,赖文光心中一惊,心道:自己终究吃了物资短缺的亏。
原来,没有稳定补给的太平军,大部分物资靠战斗获取,这一点和当年的红军一样。
赖文光来不及多想,弃掉手中的断刀,从战马的得胜勾上摘下备用的短矛,其实这矛也是矛竹制成因此不常用。
看到赖文光这边弃刀换矛,都兴阿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抓住机会,挥刀直刺赖文光胸口。
赖文光却不慌不忙,拧身闪过这致命一击,短矛从腰间诡异地抽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都兴阿的手腕。
都兴阿手腕一痛,长刀险些脱手。两人的坐骑在激战中不断打转,周围的士兵们厮杀正酣,却无人敢靠近这两位勇猛的将领。
都兴阿看看自己这边一时无法取胜,抽个空,虚晃一招跳出战圈,叫道:“结阵,围杀!”
原来都兴阿已经注意到自己的亲兵已经聚拢,他嘶吼着发令。
聚拢在都兴阿周围的两三百名捷胜营士兵,听到命令迅速结成枪阵,密密麻麻的枪尖如林般刺向赖文光。
赖文光猛地勒住缰绳,战马人立而起,他振臂高呼:“兄弟们,破阵!”身后已经赶到的两千太平军齐声呐喊,前排盾牌手迅速结成龟甲阵,硬扛枪刺,“砰砰”之声不绝于耳;后排刀斧手瞅准空隙,冲入枪阵,与清军展开近身肉搏。一时间,喊杀声、兵器碰撞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就在太平军与捷胜营杀得难解难分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只见尘土飞扬处,一支身着青色劲装的队伍疾驰而来,为首之人年纪不过三十,眉眼清秀文质彬彬,然而一身劲装下肌肉凸显,双手紧握一柄白蜡杆长枪,腰间佩剑泛着冷光,正是举人赖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