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第162章巫蛊
舒善脸上有些挂不住,她没想到今天的李知婉进攻性这么强,嘴上不饶人。
“妹妹坐吧。”
李知婉淡淡地谢了一番,也不回礼,直接坐下。
为难的时候就是李侧妃,软和了就妹妹,要不是顾忌场合,李知婉的白眼都要翻出来了。
“还不知道福晋叫我们来请安是为了什么事情?”李知婉问道:“清风阁可是什么消息都没听到。”
舒善:“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商议一下府中年节的事情。”
李知婉直觉不对,府中年节和她没关系,她肯定是要和福晋和四爷进宫的,就算不进宫也是和他们一起,怎么都轮不到和她商量。
但李知婉身为侧妃,参与这种事情也正常,舒善也不算做错了。
李知婉撇撇嘴,开始装壁花,看着舒善和几位格格谈话。
就在李知婉快要睡着的时候,这场关于年节的商谈才结束。
一直到离开正院,李知婉都不知道舒善把她们都叫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她不相信是因为年节,舒善刚刚和那些格格看似聊的很愉快,其实谈话内容没有一点含金量,都是无聊的吹捧。
李知婉在走神,但该听的也没少听。
“主子,月牙台那边出事了。”清荷快步走来,刚好碰上了李知婉。
李知婉突然有了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她就知道舒善让她跑这一趟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李知婉不动声色地问道:“什么事。”
清荷低声道:“有太监在月牙台挖出了点东西。”
“巫蛊?”李知婉第一反应就是这些,也是宫里最忌讳的事情。
清荷点头,“差不多。”
李知婉严肃起来,巫蛊这个东西可不是小事,而且谁又能保证月牙台和清风阁只有这一个?
“让人去弘昐的院子看看。”能在月牙台放东西,弘昐的院子里未必没有。
嘉蕴正处于孕晚期,精力不济,正是最好下手的时候。
李知婉带人加快脚步回了清风阁,在路上她已经想清楚了,还是世子之位惹的祸。
这巫蛊明显就是冲着她或者弘昐来的,和巫蛊牵扯上关系,什么世子,连以后的前程都没了。
“主子,东西在这里。”清荷让人将东西拿了上来。
李知婉看了半天没看出来是个什么东西,全都是泥土糊着,周围一圈似乎是坛子的碎片。
“这里面是什么?”
清荷不清楚,但柳嬷嬷是知道的,她全程守在月牙台里,“周围的碎片是装着东西的坛子,那发现的小太监在清理一片花丛的根系,那一块因为经常晒不到太阳又接连被雨水和雪覆盖而坏死了,他就准备换一块。”
“小太监是个生手,害怕没清理干净,又往下挖了一些,就这一挖就挖到了硬东西,他一锄头下去就给敲碎了。”
“这坛子碎了,里面的东西也就露了出来,一大片的头发,吓的那小太监赶紧来禀报。”
柳嬷嬷现在还能感受到当时的慌张,“奴才当时还差点以为坛子里有人头了,以为那头发是人头上的。”
“找来太监扒拉两下之后发现只有头发,但坛子是红色的,看着就不吉利,里面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东西。”
“纸条的字迹模糊不清,但奴才猜是生辰八字。”
只是头发还好说,这还带着写有生辰八字的纸条,肯定不是好东西。
“主子,咱们怎么办?”
李知婉很快冷静下来,“不慌,这种东西出现在月牙台确实不好,但未必没有好处。”
谁家咒了人还将东西放在身边的?
月牙台虽然不住人了,但那是尼楚格的住处,她这个额娘怎么也不会去害尼楚格。
况且王府里没人的院子也不少,怎么想都不会是她放的。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东西终归不好,李知婉不想出事情。
设计这一出的人也不用想了,不是舒善就是年氏,巫蛊一出,就算和弘昐没有关系,但有这么一个额娘,弘昐也不可能当世子,顺便还能除掉李知婉,这还是个一箭双雕的计策。
“就算不是福晋,福晋也一定知道。”今天反常的请安就很像调虎离山之计。
李知婉仔细打量那挖出来的东西,“这东西埋的时间长吗?”
柳嬷嬷摇头,“看着时间不长,坛子粘了泥土,但一看就知道很新,头发也还有光泽,最重要的是这纸。”
“这纸怎么了?”李知婉好奇地拿东西戳戳那写着模糊字的纸张。
柳嬷嬷微微一笑,“奴才的一部分工作就是管清风阁和月牙台里的纸,恰好几天前王府里换了一家采买,那家店铺有一个特点…”
没等柳嬷嬷说完,李知婉又大量了一番,什么都没发现,她只好疑惑擡头,等着柳嬷嬷解惑。
“普通纸没什么,但像主子们用的纸,上面会打上花印。”
“这种花印是雕刻好之后,用木槌锤上去的,力道适中才能让花印浅淡又能看出来。”
柳嬷嬷指着那纸的一角,“这里有一点点印子。”
李知婉一看还真是,柳嬷嬷要是不说,她还以为那是一道折痕,仔细看又知道内情才能看出那里是一片花瓣的印子。
“让人去查查年氏那边是不是新拿了纸。”
“不查福晋吗?”
李知婉和舒善一起在王府里待了这么多年,对她还有些了解,“福晋可不会用这种纸,她要是看见了,肯定会让人换掉。”
舒善平时用纸也多,大多都是抄写佛经,她在这方面一丝不茍,不能容忍一丝差错,这种有花印的纸别出心裁也好看,但有一个问题,写字的时候若是碰到了花印,那一笔肯定要弯折一些。
花印很浅,弯折的角度很小,有些人不会在意,但舒善就是在意的那个人。
李知婉和舒善一起在宫中抄写过佛经,当时差点被她那模样给吓到,稍有差错就裁掉重写。
李知婉这边都抄了一半了,舒善那边才开始没几页。
不过舒善有个优点,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她对自己要求严格,但对当时的李知婉没什么要求,不然李知婉那个时候就被折磨疯了。
柳嬷嬷不太相信李知婉的说法,但还是服从命令,先让人去查年氏了。
或许是派奴才去领纸张的时候没特别的想法,年氏当时没什么隐藏,柳嬷嬷一查就查到了。
“确实在三天前领过。”柳嬷嬷说着打探来的消息,而且还有点意外之喜,“还有就是主子说的福晋,那边的太监还在抱怨,福晋领走又退了回来,专门又去给她找了以前那一家买了一些。”
也就是说最后就锁定在了年氏身上,李知婉摸了摸下巴,“看来她很看重这个世子之位了。”
“不对,是她们。”
不然福晋也不会答应帮忙了。
三天的时间,第一天估计是没想到这计策,第二天开始筹划,第三天,也就是今天实施。
“那时间就应该是凌晨的时候。”柳嬷嬷道:“清风阁和月牙台天不亮便有人走动了,那个时候可不方便挖坑埋东西。”
只是年氏大概没想到才埋下去没多久就被人发现了。
柳嬷嬷突然想了起来,“那根系怕不是坏死,而是挖坑的时候给弄死了,那花也就蔫了。”
“偏偏还有个小太监给发现了。”
柳嬷嬷兴奋地看着李知婉,“主子,老天都在帮我们。”
李知婉兴奋不起来,这事可不是她发现了就完了的,年氏肯定有后手。
要是其他的人穿越而来遇到这种事情,李知婉想肯定是反设计回去,让对方自食其果,但她自己的话,那还是告诉四爷吧。
她就不是大女主那一挂的,李知婉在心里直叹气,平时小打小闹还能爽一下,遇到大事只能找四爷。
她可真是废。
柳嬷嬷也赞同李知婉的想法,“那等主子爷来的时候,主子直接拿给主子爷看吧。”
李知婉摇摇头,“这怕是不好。”
那岂不是直接打扰了四爷的心情?要是原本心情好也就算了,要是原本就是坏心情或者在生气,那岂不是直接炸了?
李知婉表示并不想成为那个直面四爷暴怒的人。
如果让人在前院先说,那四爷在来清风阁的路上还能做点心理准备,也缓和一下情绪。
至于前院的苏培盛等人…死道友不死贫道,他们的经验也丰富些,所以还是让他们来直面吧。
“让余善财去前院候着吧,他知道该怎么说。”
余善财苦着一张脸出去了,他这去了前院,不见到四爷都不能回来,直面四爷怒火的人又要加上他了。
刘德福看到这里,庆幸了一番,所以没那么得用也是有好处的,至少有坏事的时候主子想不起他。
他看了一眼余善财萧瑟的背影,在心里暗叹,余老哥,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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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料,四爷听了余善财的汇报之后暴怒,苏培盛和余善财一人得了一脚,一瘸一拐地跟在走得快要飞起的四爷身后。
但很奇妙,四爷出了前院速度又慢了下来,甚至周身的气势都缓和了,如果不是身上的疼痛在提醒着,苏培盛和余善财差点以为刚刚的一幕是错觉。
苏培盛跟在四爷身边这么多年,还有点准备,余善财那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差点给吓傻了。
苏培盛看在李知婉的面子上拉了他不一把,不然余善财能直接脱离队伍,成为最显眼的那个人。
余善财感激地看了苏培盛一眼,跟在苏培盛的身后,配合着四爷的速度朝着清风阁前进。
四爷那平和的气势也没维持多久,刚进清风阁就爆发起来,风雨欲来。
还在屋门口等着的李知婉心里一慌,知道不是冲着她来的,但只要看到就觉得很吓人。
“年氏…”四爷冷笑一声,“年羹尧可是受了重伤。”
受了重伤拼来的军功,妹妹就是这么消耗的?
“这世子之位可真是诱人啊。”不然怎么钓出了一条大鱼。
李知婉咽了咽口水,“那这东西怎么处理?”
“还有年氏…她是弘晖的福晋,生下的小格格还没多大。”
最主要的是,这是丑事,家丑不可外扬,不能拿到明面上说。
四爷冷声道:“你不用管了,之后的事情我来安排。”
四爷那天说完就走了,来清风阁待了都没一刻钟。
既然四爷都说了他来安排,李知婉也乐的轻松,又恢复了吃吃喝喝的日常。
四爷没有瞒着弘昐,弘昐从宫里回来就进了清风阁。
“…好在你的院子还有弘昀、弘时两个的院子都没有。”李知婉又将事情和弘昐说了一遍,“我和阿尔善住的屋子就更不会有了。”
月牙台那是因为主子不住那里,平时最多也就是进去看看,这才让人找到了漏洞。
“我看大哥似乎不知道。”弘昐皱眉,“难道是年氏自作主张?”
弘昐不太相信,他更相信是正院一起后做的。
“你阿玛说弘晖不知道,那他就是不知道。”李知婉淡定地说:“反正都在你阿玛那里报备了,后续出事也牵连不上我们。”
“那如果牵连上了?”弘昐还是不放心。
李知婉耸耸肩,“那就怪你阿玛,是他的问题。”
弘昐:“……”
是该觉得额娘心大呢,还是觉得她太相信阿玛呢?
“嘉蕴要生了,你多陪陪她,别在我这里待着碍眼。”李知婉现在对弘昐多多少少有些嫌弃,要不是因为他太优秀,威胁到了世子之位,她能有这无妄之灾?
弘昐:怪我太优秀?
被额娘嫌弃的弘昐闭嘴回自己的院子,没想到正好碰到了从正院回来的弘晖。
“二弟。”
弘昐点头,上前行礼,“大哥。”
两人之间没什么好说的,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分开了。
弘晖自以为表现的很平静,奈何弘昐对情绪实在是敏感,一个照面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弘昐知道,弘晖应该是知道了正院做的事情,对他有些愧疚,但又不后悔,所以情绪里多了一份自信。
自信什么呢?
大概是世子之位吧。
“二爷!”嘉蕴一早就收到了弘昐回府的消息,只是弘昐先去了清风阁,这才耽误了些。
嘉蕴也知道弘昐的动向,就是没想到弘昐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么不和额娘多说些话?”嘉蕴身子不方便,在旁边看着小太监伺候弘昐换衣服。
弘昐自嘲一笑,“额娘不想看到我,说了没两句就把我给赶了回来。”
换好衣服,弘昐起身,拉着嘉蕴满满朝里屋走去。
“额娘让我多陪陪你。”
嘉蕴摸着肚子,笑容温婉,“我没事的。”
“孩子有没有闹你?”
嘉蕴摇头,“没有,他很乖,偶尔动一动。”
弘昐面上染了些许惆怅,“也不知道你生产的时候我能不能回府。”
大概是不能的,年氏生产的时候,弘晖还在宫里,等出宫的时候,年氏已经生了。
从发动到宫里收到消息,再从宫里赶回来,这中间的时间可不少。
弘昐宁愿自己赶不上也不想让嘉蕴多受苦。
“说不定这孩子就是在等他阿玛回府呢。”不知道是不是母子连心,嘉蕴心里有那么点预感。
弘昐只当嘉蕴在开玩笑,“下个月就是年节了,怕是也顾不上你。”
嘉蕴也想起来了,顿时心里充满了遗憾。
“那好像只有今天生才能让二爷没有遗憾。”
“傻了吧,这生产是自然的事情,又不能控制。”弘昐很快将那点遗憾抛走。
嘉蕴一点都没有被说教的难受,脸上的笑容还扩大了。
“我额娘都说我没有嫁错人。”
弘昐被她逗笑了,“那你呢?”
“我也这样觉得。”
谁能相信,弘昐到现在都没有其他侍妾,嘉蕴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是弘昐到现在为止唯一的女人。
嘉蕴也问过弘昐,弘昐的答案很简单,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心思花在女人身上,所以有一个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