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是谁,都别想用他的身体做这些不该他做的事!”
“这本就是他的命,”冰冷无机质的声音从萧拂玉口中传出来,“为宁徊之生,为宁徊之死,就是他的命。”
“去你的破命。”
“他是天子,天底下最尊贵的命才是他的命。”
沈招攥住萧拂玉手腕的力道险些失控,又在瞥见那人手腕上的红痕后堪堪停住。
“陛下,可怪不得臣冒犯了,”沈招喃喃一句,将龙椅上的人扛在肩头走进内殿,然后丢回榻上。
榻上的人撑着身子坐起身,又被他恶狠狠按回去,“老实点。”
耳光蓦然甩在脸上,不痛,却响。
“放肆,”萧拂玉手肘撑着上身,凉凉道,“这么和朕说话,要造反?”
半晌没听见人吭声,萧拂玉掀起眼皮,只见沈招下颌紧绷,胸膛起伏鼻息急促,赤红的双目一瞬不瞬望着他,掺杂着尚未褪去的怨气。
他轻叹一声,笑意轻佻:“怎么,朕不过睡了片刻,爱卿眼里就没有礼法,没有朕了?”
沈招盯着他看了几息,低头用力抱紧他。
“陛下觉得自已只是睡着了?”
萧拂玉沉默,而后随意道:“就当是睡着了,不好么?”
“不好。”沈招埋进他肩窝,哑声道,“我要杀了他,杀了他们……”
“还没被雷劈够?”萧拂玉道。
“劈了两次都没能将臣劈死,可见这狗老天也没几分本事,”沈招哂笑。
萧拂玉阖上眼,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每一次被莫名锁在梦境里,再从梦中挣扎醒来,总让人疲倦不堪。
并且这一次他逃离梦境的时间,显然比上次要久。
若再有下一次……
萧拂玉敛去眸中冷意,懒散一笑:“你还要压在朕身上多久?”
“哦。”沈招慢吞吞起身下榻,趴在榻边看那人入睡。
可等人呼吸绵长,他又忍不住凑上前,趴在那人身上这里闻闻,那里蹭蹭。
萧拂玉忍无可忍,睁开眼。
殿中烛火尽熄,光影昏沉,男人漆黑的眼珠里照不见一丝一毫的光亮。
萧拂玉终于从沈招的沉默中品出一丝不安。
“蠢狗,上来。”他淡声道。
沈招眼睛一亮,正要起身,却又顿住。
顺着他麻木的眼神往旁边看去。
只见一只纯白獒犬趾高气昂地抬着下巴,跳上帝王睡榻,窝进萧拂玉怀里打了个呼噜。
沈招蜷起手指,指节被他按得咔嚓作响。
哦,原来不是让他上榻。
“陛下,臣也困了。”沈招扫了眼萧拂玉的手腕。
一条毛茸茸的尾巴正缠绕其间,像是在占有领地。
一条狗,也配和他抢。
沈招不跪了。
他倏然起身,不再等陛下一句是否准许的回答,翻身了上榻,将糖葫芦丢进角落里。
继而十分霸道不讲理地将天子搂进怀里,闭上眼,鼻尖贴在那人鬓发上。
心头积攒的郁气霎时一扫而过。
该死的,他早该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