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部的走廊上时不时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和悉悉簌簌的谈话声。
初盈盯着面前VIP病房紧闭的房门,旁边是谈姐和边静焦灼地自语。
“为什么会这样?她还这么年轻。”
谈姐说出了几人的心声。
但没人能替她们答疑解惑。
与她们一墙之隔的病房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20岁的盛枳安静地躺在床上。
她感觉自已做了一个冗长而又复杂的梦。
梦里她才八岁,平安夜当天和家里再次爆发矛盾时,尚且年幼的她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居然就这么孤身一人离家出走了。
然后,她遇见了谢予臣。
真是一个好奇怪的梦。
谢予臣明明就比她大一岁,可在她的梦里,她是小朋友,谢予臣却是成年人。
果然梦都是不讲逻辑和道理的。
梦里谢予臣送了她平安果和圣诞礼物,带她去了游乐园,还和他在出租屋住了几天,两人一起看了烟花,一起跨年。
谢予臣还叽里呱啦跟她说了好多大道理,最后又突然消失不见了。
盛枳慌慌张张出去找他,最后在冰天雪地里被冻晕了过去。
再后来……
八岁的盛枳再次醒来,是在盛家。
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是奶奶,奶奶抱着她痛哭了一顿。
盛枳觉得很奇怪,她问奶奶为什么要哭?
奶奶说她以后不许乱跑了,都把她吓坏了,让她受了委屈就来告诉自已。
盛枳冥思苦想了半晌,还是反驳说自已没跑,她明明就是被孟舒语关起来了。
事实上,和那场大雪一起消失的,除了谢予臣,还有盛枳关于他的记忆。
彼时她倒在街头,被路人发现报了警。
警方通过寻人启事确认了她的身份,她才会被重新送回盛家。
一切又重新回到了原来的轨道。
盛奶奶只能护她一时,大部分时间里,她依旧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
盛熠偶尔还是会来和她套近乎,她有点儿烦他,于是冷着脸让他滚蛋。
这话被孟舒语听见了。
她又免不了一顿处罚。
但盛枳没改,她觉得自已没错。所以下一回、每一回,她都是这样做的。
时间久了,盛熠也不想再自讨没趣,渐渐的,两人的关系从他单方面“示好”变成了双方势如水火。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翅膀也逐渐硬了些,有时候甚至会和孟舒语当面互呛几句。
孟舒语说不过她,就会软下身子娇滴滴地和她那个脑子里全是水的爹撒娇卖惨,让他来管教自已。
盛明杰这个脑袋被下半身控制的蠢货通常很吃这一套。
他会先好声好气地哄孟舒语两句。
然后扭头看盛枳时瞬间换了副严厉表情,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下一句就是:“你自已去领罚。”
每次都这样,盛枳都对这套流程烂熟于心了。
她觉得盛明杰的话很好笑,搞得他很了解自已一样。
这样的日子重复了很久,日复一日。
偶尔盛枳脑子里会冒出一些奇怪的想法。
她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于是她开始画画。
将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与脑洞变成了画。
高二暑假那年,她心血来潮,把自已画的一些条漫段子上传到微博上,因为脑洞与画风,得到了不少网友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