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祁凰淡哂:“我当然不敢保证,所以我不会轻易给人承诺。”
她偏头看着裴子琰:“世人总说男儿一诺千金,可一诺千金这种事情不该区分男女,但凡是个有担当之人,都应该有信守承诺的品德。”
“我以后要不要做女帝,做了女帝之后是只要一个人,还是要三宫六院,那都是我的权利,你无权干涉。”
萧祁凰神色淡淡,“但我不会出尔反尔,不会轻易给出自已做不到的承诺,不会为自已忘恩负义的行为找借口。”
顿了顿,她平静道:“如果两年前你不曾跪求圣旨,非要娶我为妃,不曾信誓旦旦保证此生只娶一人,不曾用欺骗的手段跟我成亲,今日你就算娶一百个,也不会有人指责你。”
“裴子琰,你一直没搞清楚重点。”
“重点不是你要娶多少个人,而是你背叛了自已的承诺,言而无信,还倒打一耙,让人不耻。”
萧祁凰放下筷子,端起茶盏轻啜一口:“另外,你觉得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对雍国不公平,那是因为你技不如人,因为雍朝实力弱于南诏,所以才低声下气,觉得自已是被欺辱的一方。”
“若我当真只是一个医女,没有家世背景,没有强大后盾,面对如今这般处境,我是否只有两个结局——一是被困在后院一辈子,郁郁而终;二是死于你那太子妃之手,换取临终前你的一丝愧疚?”
她看向裴子琰,眉眼带着几分看透一切的嘲弄:“你们以权欺人在先,就别怨旁人权势比你更大,毕竟这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
裴子琰面色僵硬苍白,无言以对。
她说得对。
是他们以权压人在先。
可皇族历来不都如此吗?
皇权尊贵,高高在上,容不得任何人挑衅。
一个小小的医女妄想跟太子和离——不管放在谁的身上,这都是藐视皇权的行为。
难道她觉得父皇母后什么都不计较,干干脆脆同意他们和离,才是应该有的做法?
裴子琰垂眸沉默,一时只觉得可笑。
“祁渊。”萧祁凰抿了口茶,“带他出去,明日一早我们启程回昭京。”
“是。”祁渊应下,转头命人把裴子琰带出去,“给他戴上镣铐。”
“倾雪!”裴子琰情绪激动起来,哀求地看着萧祁凰,“你能不能放过雍国?我……我心甘情愿做南诏阶下囚,心甘情愿接受你的报复,只求你高抬贵手——”
“你是否心甘情愿并不重要。”沈曜川一把将他拽了出去,“到了南诏,生死已不由你说了算,你还真当自已是个东西了?雍朝将成为殿下登基前最大的政绩,裴太子还是安分一点吧!”
裴子琰被带了出去,挣扎的声音从帐外传来:“倾雪,我错了!倾雪!”
“明月,把行囊收拾一下。”萧祁凰吩咐,“雍国内乱是他们自已的事,我们不用干涉,明日一早启程回昭京。”
明月恭敬应下:“是。”
……
镇守边关的军队,无诏不得擅离。
就连边关将领,没有圣旨也不得擅自离开,否则算是临阵脱逃。
可云宝成和麾下将领们却顾不得那么多,他们只留了四万将士镇守,其余六万兵马——一万骑兵,五万步兵,全部整军往京城而去。
大军赶路,浩浩荡荡,想藏也藏不住。
跟边关相邻的几座城池官员很快得到消息,在确认了大军已经离开边境,正往境内出发时,六百里加急情报如雪片般送到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