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带上我！”陈慧眼中泪光莹莹，“我...姐姐不想离开你，姐姐稀罕你，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你前头！”
两女的话语简单直白，李烨深受感动，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能听到这种掏心窝子的话，就算是让他马上和妖魔去拼命也值了。
“你听到了吧，没有人想离开你。”祝霓裳抹去眼角的泪花，涩声道：“就算你要离开，最起码也要好好和她们告别。”
“真的不能不走吗，烨哥儿，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来报答那位恩人吗？”
面对陪伴自己时间最久，也是自己最熟悉的晏苏儿哀求的眼神，李烨决定说出一些事情。
“是这样的，我要去做的这件事，不光是为了报答那人，更是为了今后咱们都会遇到的一件灾难。”
挑着无关紧要的大致脉络，李烨将天地坏空的劫难中的某些细节抹去说了来。
说到底，他其实也不知道这坏空劫到底是什么东西。
灵音当时也没有说出太具体的东西，所以李烨倒也不怎么担心，三女知道这件事后会给她们带来不幸。
听了李烨的话后，三女多少也能理解到李烨正面对的这件事情。
她们也能听出李烨是没有立场去拒绝这件事的。
如果拒绝了这件事，不光是三女和陈阳会遭受不能想象的悲剧，连李烨自身都说不定会受到难以承受的责罚。
对于三女来说，后者是她们更加无法接受的。
而李烨刚刚说的也很清楚，前路未明，别说不能带着三女一同上路，就算三女跟着他也是给他当拖油瓶。
祝霓裳长长叹了口气，主动开口道：“李烨，你是非要离开不可了。”
“霓裳，记得我昨晚告诉你的话，帮我照顾好她们两个，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在这世界上，李烨最关心的也只有她们三个。
只要她们三个能安然终老，对李烨来说就是比任何事情都要满足的了。
“我会，你放心。”
祝霓裳承诺道，忽然脸上红了起来。
因为在李烨说到“昨晚”的时候，两女忽然用古怪的目光看着她。
原本因为李烨必须离开的悲伤，因为这件事情冲淡了不少。
这天夜里。
床榻上的两女都累得睡着后，李烨穿上衣服，怀着激动的心情推开门走了出去。
月色下，祝霓裳满脸通红地站在院子中的一颗大树的阴影下，低头戳着衣角。
李烨知道她在这里已经等了有段时间了。
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没再有任何迟疑，李烨深吸口气，一步步走上前。
在两人近到呼吸可闻的地步后，一把抱住了她。
经过短暂的剧烈颤抖后，少女把头埋在李烨怀里，声如蚊吟：“别...别在这里，去我房间......”
“...嗯。”
李烨忍耐住轻笑的冲动，担心自己的玩笑会让少女过于害羞，所以没有多说。
将低声惊呼的少女拦腰抱起，李烨施展轻功，快速到了祝霓裳房前，轻轻踢开房门迈步进去。
少女的美艳从未有此刻般，在李烨的眼中是如此动人。
月明星稀。
一朵墨云将月色遮蔽，似乎也为这对壁人而羞红了脸。
冬日的寒意渐渐远去。
春寒料峭，万物复苏的时候快到了。
翌日上午。
祝霓裳从床上起来，一瘸一拐地下了床。
来到院子里，正好碰到两女在看李烨教陈阳刀法。
两女意味深长，捂着嘴偷笑的样子，让祝霓裳感到十分尴尬和羞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烨对此微笑不语，胸臆间满是感动和幸福。
只有陈阳专注在斩妖刀法上，偶尔抬头瞥见李烨的模样后，满是茫然地摇了摇头。
最后的夜里。
也许是知道明天李烨就要离开，所以祝霓裳也不再遮遮掩掩，一反常态地大方加入到晏苏儿和陈慧中间来。
这当然让李烨格外惊喜，暗叹自己真是前世救了银河系，才在这一世换来这样的福气。
十日已过，马车再次从路尽头出现，来到小院门前。
相见难时别亦难。
和三女依依惜别后，李烨坐上了黑衣男子驾驶来的马车。
看到三女和陈阳冲着马车追出一阵后，用尽全力地朝着自己抹泪招手。
“总算是没有追出来，还好我这几天给她们做了不少功课。”
李烨叹了口气，忽然发觉自己这段时间以来，叹气的次数似乎变多了。
感到有些好笑的同时，李烨斗志昂扬地望向道路尽头。
“这个方向不是皇宫的方向，看来这位六皇女是打算直接让我出发了。”李烨对此自无不可。
他之前不是没想过直接带着三女逃离这里，直到天地坏空管他屁事。
只是在先前，李烨就察觉到在小院周遭，有着人数不少的暗哨存在。
他相信，只要自己这边带人逃跑，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姜清羽就会知道。
到时候自己就会彻底陷入被动了。
那样对谁都不好。
让李烨感到有些意外的是，马车竟然再次来到了皇宫外围，停在一处人数极少的城墙外。
黑衣男子将马车停下后径直下了车，对着车厢里的李烨低声道：“在这稍等片刻，会有人出来接替我带你走。”
李烨“嗯”着答应了。
这情况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他是灵音指定的人选，要出发前往太玄宗加入修仙宗门，这件事可不小。
大赢王朝已经有近七十年的时间没有人加入太玄宗。
好不容易有了自己这么一个人选，如果事疏不协被有意者破坏的话，还很有可能会连累到姜清羽。
所以中途换人来带他走，无关人员不知道完整的行进路线才算得上是安全的。
只是重新回到玉京皇宫外这件事，让李烨感到有些意外。
冬日的冷风尚且寒重。
李烨将追迹全程打开，缓缓松了口气。
没有任何敌人的踪迹，这让他感到安心。
他的等待并没有持续太久。
淑雅从容的六皇女身上套着件连帽的黑袍，从一侧的小门走出来，她的身旁跟着两名护卫。
三人正径直朝着马车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