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字的意思，便是不解释、不否认，也不承认吗？
倒也有趣……悟真微一失笑后，终究还是给了李信答案：“因为你天守师兄的摄心术，其实就是我教的。”
“你天守师兄身在局中，全力施法，自是难以察觉。”
“而为师却能更清楚的感知，你似乎利用了某种法子，改变了问心的结果。”
“你肯定提前料到，正常来说，我少林既是处于封山期间，那肯定不会为了区区一个记名弟子，去兴师动众的下山调查。”
“但你不同，你很特殊，从将那些番僧击退的一刻，便不可能再是普普通通的记名弟子了。”
更关键的是，阁中那一位专门有过交待……这话，悟真没有说出。
他接着先前的话道：“为此，在你称回家省亲的半年来，为师专门安排弟子乔装下山，一路向北，过了黄河，去找那黄河帮人打探，后才得知……”
“你真名确实叫李信，但为了一个女子而得罪黄河帮一事，那都是近两年前的事情了。”
佛门不打诳语，更何况精心设计此等骗局……李信不解：“那晚辈便不懂了，何故要收晚辈为弟子？”
悟真笑道：“这就很奇妙，明明你骗了我等，但你却又句句实话。”
不等李信再次疑惑提问，悟真慨然而叹：“你可知，百余年前，自那场江湖群雄聚集少室山的大战后，少林名声，便一落千丈。”
这个……李信当然是知道的。
堂堂少林高僧，整天宣称慈悲为怀，可那方丈玄慈却当了带头大哥，一手缔造了当年的雁门关惨案，错杀也就罢了，竟是连妇孺孩童都不放过。
此外，还同四大恶人中的叶二娘苟合，生了虚竹……
不管是哪一件，都足以让少林声名狼藉，光环不复。
而且李信还知道，当年玄慈带头截杀萧远山一事，表面是受慕容博蛊惑，但其实慕容博疯了一样想要复那都灭亡了好几百年的大燕，也不是因为他傻，而是同样被人蛊惑。
真正幕后的推手，乃是那逍遥背后的大敌。
虽然知道不少，但李信只轻轻点头，没有多言。
悟真继续：“从此后，在世人的心中，我少林僧人形象大变，甚至成了表里不一的道貌岸然之辈。”
“说我们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看似无欲无求，无喜无悲，但其实贪嗔痴念一一俱全。”
“因而还送了我们两个字……虚伪。”
“此等情况，少林还如何统率正道武林，便干脆封山潜修，养精蓄锐同时，更是凝望本心，探寻那真正的救己亦是济世之路。”
李信静静听着，暗中思忖，照自己先前的猜测，封山百年一事，真相肯定不止这么简单，就是不知，这悟真是真的不知，还是不便说与自己听。
悟真瞅了李信一眼，接着道：“何为正，何为邪，数千年来，挣扎于血雨腥风的江湖中的无数人，都从未有明确的概念。”
“正可为邪，邪亦可为正，便是我少林，自诩武林正统，一些特殊之时，特殊之人，也免不了正邪难辨。”
“君子沐于光明下不一定为正，小人身处幽暗但心向光明亦可为正，到今时今日，我和我诸位师兄弟才隐隐醒悟，过去的我们，或许太过执着于表相了。”
“或许便是因此，才导致少林青黄不接，自从当年少室山大战后，便一蹶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