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杂念他怎么能对她有这种念头?
虽然视线模糊,但仅仅看那优越的骨相,便知除了萧韫再不会是旁人。
她跟萧韫不是往相反方向去了吗?怎么会?
许妙仪震惊不已,呼吸不自觉地乱了,鼻中呛进来一口水。
萧韫同样也看见了许妙仪,连忙伸手将她捞了过来。
“哗啦”一声,两人从水下探出头来。
许妙仪伸手抹了一把面上的水,剧烈地咳嗽着。
萧韫本想调侃几句,却见她乌发凌乱地贴在面上,两颊绯红,像经春雨洗涤过的桃枝般鲜明动人。
他自小饱读诗词歌赋,如今大脑却是一片空白,想不出一个句子、一个词来形容她。或者说,所有言语在她面前都黯然失色了。
一股甜香萦绕了过来,他认得那是她的体香。这香气以往都是淡淡的,要贴得很近才能闻到。而如今在热气蒸腾下,竟是有铺天盖地之势,他被淹没其中,挣脱不得。
他的一颗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更糟糕的是,他水面下的身体竟不受控制地……起了反应。
许妙仪终于停止了咳嗽,这才想起自己正身在萧韫的池子中。她心头猛然一跳,验证性地往旁边看去。
但见萧韫难得的披散着头发,附在额上的发丝向下淌着水珠,落在他本就湿润的眼睫上。他漆黑的眸中起了一层雾,似雨后山岚,又似含情脉脉。
许妙仪脑中登时只出现四个字:男狐貍精。
她无比清楚地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虽然她不是青涩的小姑娘,但也从未有过这样……暧昧的经历……
两人虽然隔着一尺距离,却又好似亲密无间。
水深,火热。
倏地,萧韫感到鼻中出现一股暖流,紧接着似乎有什么东西流了下来。他伸手一摸,指尖一抹殷红格外刺目。
许妙仪见萧韫猝然流下鼻血,心中尴尬更甚,讪讪道:“不好意思啊,走错了……那个,没事我就先回去了!”说罢,她逃命似地转身一头扎进了水里。
萧韫连忙仰起头,一边伸手按压鼻侧,一边往岸上走,忙活了好半天才将血止住。
他重新进到汤池中,企图整理混乱的心情。
然而,那股香气却再次萦绕而来。伴随着这气息,许妙仪的声音、面孔仿佛就在眼前耳畔,引诱着他心底最隐秘的渴望。
他们不是夫妻,既不是夫妻,那么自然是不能做那种事情的,所以他也不该有那种念头。
他尝试压制,可身在温热水中,邪火不减反增……
李梧自认为是个高素养的侍卫,譬如此时,就连郎君沐浴,他也要紧紧守在外头。
倏地,门板后传来萧韫的嗓音,格外沙哑:“拿冷水来。”
李梧怔了怔,又略一揣度,很快便明白了萧韫的心意:“郎君可是觉得水太烫了?”
萧韫轻轻“嗯”了一声。
“属下这就去办!”
李梧动作很快,很快就提来了一桶冷水。推门进去的时候,他看见郎君正背对他而立。他没有多想,正要往汤池方向走,便听萧韫淡淡道:“你出去吧。”
李梧纳罕道:“郎君,您不需要属下帮您添水吗?”
“嗯,出去。”萧韫声线低沉,似乎是在忍耐着什么。
李梧不敢再有耽搁,放下桶子就出去了。
萧韫走到水桶边,毫不犹豫地一把拎起,将冷水当头淋下。冰冷刺遍全身,体内的泻火这才终于被压下。
“哗啦啦”的浇水声传到了外间李梧的耳中,他胆战心惊,忙问:“郎君,敢问您可是在淋冷水?这万万使不得啊!冷热交替是极容易得风寒的啊!”
“没有。”萧韫声线阴沉。
李梧哪能不知道萧韫是在嘴硬,劝说的语气愈发悲戚:“郎君不可啊!您要保重身子啊!”
“闭嘴。”萧韫这句话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李梧知道自己劝不动萧韫,只好吩咐手下去准备些治风寒的药。
小半个时辰后,萧韫换好衣服,命李梧进去为他绞发。
李梧站在萧韫身后,欲言又止,反而是萧韫先开口了:“方才那件事不许透露给任何人。”
“是。”
萧韫又问:“她的浴房在哪里?”
李梧虽然不知萧韫为何突然来这么一句,但还是答道:“许娘子的浴房就在您隔壁,只是两扇门开得远。”
果然如此,隔得这么近,又是天然的池子,有暗道相连也就不奇怪了。
萧韫叹了口气。
绞干头发后,萧韫若无其事地走出门去,恰好见许妙仪也过来了。
两人视线一相撞,本已经各自平复的心绪又激荡了起来,连忙错开了目光。
回程的马车还没驶出多远,萧韫就控制不住地连打了好多个喷嚏。
许妙仪心中纳罕,忍不住开口问道:“泡温泉不是强身健体的吗?你怎么会得风寒?”
萧韫眸中晃过一抹羞耻,搪塞道:“可能是出水后没有及时添衣。”
许妙仪觉得这理由倒也说得过去,只“哦”了一声,没再多问。
*
这夜,萧韫没好意思去找许妙仪“切磋”,许妙仪也默契地没有找来。
李梧奉上一碗热腾腾的汤药,恭敬道:“郎君,这药您喝了吧,预防风寒的。”
萧韫面色微变,沉声道:“知道了,你退下吧。”
李梧并没有立即领命,神情踌躇。
“怎么,你还怕我不喝吗?”萧韫无奈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是属下逾矩,属下这就退下。”李梧叉手说罢,终于离开。
萧韫看着面前的风寒药,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他若用了这药,岂不是变相承认了他对她的邪念吗?那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