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回到正殿,便有一个小黄门匆匆进门,道:“各位,圣上突发头疼,已然晕了过去,来不了了。”
此话一出,众人一片哗然。
“可请了太医?太医怎么说?”太子问得急切,满脸担忧,眼底却隐约有一丝期待。
“已经请了,太医说圣人是多年旧疾一齐复发,目前还在施针。”
太子叹了口气,道:“既然父皇身体抱恙,那只好由孤暂为做主了。”说着,他看向下方众人,“你们都先回去吧,柳氏和萧韫禁足家中,等候圣裁。”
萧韫领命离开,王荣也告辞退下,随后太子也离开了。
唯有柳萱还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
平郡王拧眉问:“阿萱,不走吗?是不想跟我回去吗?”
“你说对了。”柳萱扯出一个恶劣的笑,紧接着心下一横,使劲咬破舌尖,血腥气汹涌而来,疼痛很快将她的意识撕碎……
“阿萱?阿萱!”平郡王连忙扑过去抱住柳萱,失声叫道,“快,请太医!”
……
萧韫走出大殿,发觉外头天色阴沉,狂风大作,吹得他的衣袍猎猎翻飞。
山雨欲来风满楼。
他在风中立了好一阵才继续往前走,很快便有七八个禁军围了上来——是为裁决前的软禁,他欣然接受。
萧韫由禁军簇拥着回到府邸的时候,平阳侯已在大堂等候他多时了。
此时平阳侯的脸色就像夏日暴雨前的乌云,两只眼睛射出凶光,像是要将萧韫生吞活剥了。
萧韫并不意外。
上次争吵后,他只是搬出了侯府,并未真的迁出族谱。平阳侯还是他的父亲,还把他当儿子,自然会“管教”他。
萧韫深吸一口气,叉手一拜,唤道:“父亲。”
“你还知道我是你父亲,你还知道你姓萧!你做那糊涂事的时候,可有半点考虑过萧家?!”平阳侯猛地将旁边桌上的茶具拂落在地,清脆响了一地。
萧韫利落下跪:“儿子有罪。”
“你做出这等丑事,我萧家百年清誉都被你毁了!”平阳侯怒不可遏,“拿家法来!”
很快,一根粗重的狼牙棒被递到了平阳侯手中。
“我打死你个逆子!”
狼牙棒重重地落在萧韫背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压出殷红血色,萧韫上身往前一个趔趄,唇角溢出一丝血迹。
还没等他缓过来,又是狠狠一棒子落下!
一棒接着一棒,如疾风骤雨般袭来,萧韫的后背很快就变得血肉模糊。疼痛锥心刺骨,他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翻向前扑去。
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他想的是:幸好没让妙仪知道,否则她会伤心的……
……
柳萱本以为自己能彻底脱离苦海,熟料她再次睁开眼,眼前还是平郡王的脸。
见柳萱醒来,平郡王化忧为喜:“阿萱,你终于醒来!”
柳萱闭上双眼,期盼这是一场梦。
平郡王沉了脸色,用力抓住柳萱胳膊把她捞了起来,连声质问:“阿萱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跑,为什么要自尽?你不是说你最爱我了吗?”
“爱?”柳萱嘲讽地一笑,睁开双眼,露出淬了毒一样的眸子,“你觉得我会爱上一个每天虐打我的男人吗?我脑子还没出问题!”
平郡王急忙道:“我那是一时糊涂啊!我每次事后不都跟你道歉了吗?我都跪下来求你了,你还要怎样?”
“跪下来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吗?”柳萱反问,“我也曾跪下来求你别打了,你听了吗?”
平郡王的目光一点点冷了下去:“柳萱,你果然是个没有心的人。”
柳萱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他。
平郡王蓦地笑了出来,轻声道:“是我把你宠坏了,得好好管教管教呢。待会儿我会让人把门窗都钉死,从今天开始,你就住在这个黑屋子里,你什么时候知道错了,我就什么时候放你出去。”
柳萱最是怕黑,闻言不禁瞳孔骤缩。
平郡王温柔地抚摸柳萱的面颊,眼中盛满变态的痴迷:“别担心,我每天都会来看你的。”
柳萱恶狠狠瞪着平郡王,恨不得把他掐死。
“你最好不要再有寻死的想法,”平郡王又道,“想想你的家人。”
柳萱嗤笑道:“反正他们也不关心我的死活,我又何必在乎他们。”
平郡王挑眉:“那明珠呢?”
柳萱冷硬的神情出现了一丝裂缝。
平郡王得意地哈哈大笑,又强硬地把柳萱揽进怀里,道:“阿萱,你永远都别想离开我。”
柳萱绝望地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