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晓没有接，薄玉山见状选了几道招牌菜就下单了。
“你找我是要说什么事？”
薄玉山带着笑意看她：“这么急？”
“……”一想到楼昱还在外面等着，她就有点坐立难安。
楼晓拿出手机打开了相册推了过去，“这幅画你见过吗？”
薄玉山只扫了一眼，“Z.C的代表作‘燃’。”
“去年有人往我家寄了这幅画，跟你有关？”
薄玉山挑了挑眉：“楼昱现在才拿给你？”
“……”楼晓十分无语，“这不是重点吧。”
薄玉山十分淡定地喝茶：“我送的。”
“……”真相来得太快，她还没反应过来。
“你为什么要送画给我？”
“生日礼物。”
“……为什么要送我这么贵的生日礼物？”楼晓艰难开口。
“你对薄家了解多少。”
楼晓不明所以，实话实说道：“没多少，只知道你们举家移民，这两年才把重心放到国内。”
“我父亲不是独生子，他原本还有一位兄长。不过我大伯在十多年前就因为癌症去世了，他在世的时候桀骜不驯，向往自由，不服从家里的安排，也不接受长辈给他介绍的婚事，所以一直到最后，也是孤孤单单一个人，因为存在感很低，外人提起他的次数也很少。”
楼晓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提起十几年前的故人，还是跟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的人。
薄玉山从旁边一个文件袋里拿出了几张模糊的照片，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当时他得知自己患上了癌症，性情大变，整日流连夜店，最后还是我父亲派人把他带回医院的，有一次是在酒店里找到他的，他清醒过来第一时间就让我们找人。”
楼晓接过照片看了两眼，看样子像是什么酒店摄像头拍的，她心下了然，“就是照片里的这个人？”
“嗯，不过拍得不是很清楚，也没拍到正脸，两个人又是在那种杂乱的环境下认识的，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后来他病情急剧恶化，家里人也就没那个心情再管其他事了。”
“在我大伯离世之后，家里收拾他的遗物，我一个表姑偶然间看到这张照片，认出对方手上戴的那块手表，是限量款。”
楼晓觉得重点来了，打起精神道：“然后呢？”
“我爷爷奶奶的本意是想找到对方给人家一点补偿，看我大伯的样子，就怕对方不是自愿的。但是对方既然能戴得起这个价位的手表，显然也不是什么普通家庭，这种高门大院，有时候面子比里子重要，何况我大伯人都不在了，几个人商量了一番，就打算不找了。”
楼晓拿杯子的手一僵：“就这样？”
“嗯。”
“……”楼晓对已逝之人没什么意见，但是她对薄玉山很有意见。
“前几年回国，我转学的手续是闻叔叔帮忙办的，所以他就把我安排进了闻清绮那个班里。”
楼晓不知道怎么突然转到这个话题上了，但还强调道：“闻清绮她有男朋友了，两个人感情很好。”
薄玉山笑了，“你在想什么，我对闻清绮没什么想法，我要是喜欢她也不会等到现在。”
“哦。”楼晓喝了杯茶压压惊。
薄玉山给她把空茶杯倒满，继续说道：“变成你同桌也是意外，我当时没注意旁边坐的是谁。”
“……”可不是嘛，找到个位置倒头就睡。
“后来我发现你长得有点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楼晓无语望天：“好老的梗。”
“像我奶奶。”
“？”楼晓目光一顿，“你看着我的拳头再说一遍。”
“我看过她跟我爷爷的老照片，我奶奶年轻的时候也是脸圆圆的，眼睛圆圆的，笑起来脸上肉肉的。”
“……是婴儿肥，我那个时候年纪还小。”
“那个时候看到你的脸，我就很想掐一下。”
楼晓连忙捂住自己的脸：“有主了，别乱来！”
薄玉山泡茶的手一僵，表情变得难看起来：“看来我猜的没错，是楼昱？”
“嗯？！”楼晓瞪大眼睛看他，半天才出声：“你说什么？”
薄玉山冷着脸洗茶泡茶：“一开始对你只是有点好奇，有点莫名的亲近，直到后来你柳絮过敏那一次，我才逐渐发现不对劲。”
薄玉山话题转折太快，楼晓还停留在上一个话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道：“什么？”
“我奶奶也柳絮过敏，我小时候见过一次，所以印象很深刻。我算了一下你的年纪，倒也对得上，我就让人查了那款手表当年的购买者名单，里面正好就有姓楼的买主。”
“有时候，太多巧合凑在一起就不是巧合了。”薄玉山将桌上另外一份文件袋也递了过去，“你已经知道你的生父不是楼康运了吧？”
“……”楼晓不是傻子，把薄玉山今天跟她说的话串联起来，她也猜的七七八八，她以为她的身世已经够狗血了，没想到更狗血的还在后头。
楼晓猛灌一杯茶，才打开文件袋拿出里面的文件，“这是？”
“亲子鉴定报告。”
“不是等等，”楼晓翻开报告，仔细看了时间，“你这个报告时间不对。”
薄玉山一脸淡定：“时间没错，高二那年我就知道了。”
“……”她就说那段时间薄玉山怎么突然对她释放善意，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那你怎么一直到现在才说？”楼晓想不通，既然几年前就知道但是不打算提的事情，为什么到现在突然又跟她挑明了。
“我当时想着你年纪小，身体又不好，总归楼昱照顾你照顾得还不错，等找个合适的时机再说也不迟。”薄玉山话锋一转，语气冷了下来，“如果他一直只把你当妹妹的话。”
“……”楼晓只觉得离了个大谱，“你怎么知道的？”
薄玉山冷笑一声：“他那点心思谁看不出来。”
“……”很好，只有她没看出来。
“知道了他的想法，我就更不敢点明，不然没了血缘的束缚，以这个家伙的性格，怕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不得不说你们还真是了解对方。
“听到他有女朋友的第一时间我就想到了你，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让人去调查，发现他之前有段时间频繁出入医院，还让人去取了楼康运的毛发样本。”
楼晓这会反而冷静下来：“哪怕你现在告诉我这些，也不会动摇我和他之间的关系。”
薄玉山看着她突然笑了：“在你成长的十几年里，我们没有出过一份力，自然也没有资格要求你做什么决定，现在告诉你只是想让你知道，你不是孤立无援，之前我们不知道你的存在，现在只要你愿意，薄家就是你强大的后盾。”
薄玉山将亲子鉴定后面那份文件拿出来放在楼晓面前，“虽然我大伯当年是有些混不吝，但是多少也是攒了点家底的，除了他留下来的那些东西，还有爷爷奶奶和我给你添置的一些资产，都已经在办理过户手续了。”
“？？？”楼晓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份文件。
“我不希望你是因为旁的原因而不得不答应楼昱，不想你因为金钱向他低头。”
楼晓定定看着他：“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我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