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上了贼船
千星剑已经到手,翌日清晨，反派们踏上了回程的道路。
时至深冬，天寒地冻,四处都是银装素裹的场景,地面被大雪覆盖，路上并不好走。
在马车打滑了两次之后，在欧阳医师的强烈要求下，安榭斥重金买了六张灵舟的船票，从混元宗旧址直达安河城。
第三日的黄昏时刻,众人顺利抵达目的地。
外出不到一个月，院落里荒芜了许多，反派们一到家就忙活起来。安榭负责准备晚膳,师会灵负责打理庭院，司兰负责整理屋子，宁慕山则是负责给白云捏肩捶腿。
堂屋里,欧阳医师坐在一旁,瞠目结舌地看着反派们四处忙活，又对正在享受按摩的白云十分羡慕，他回想起自己在药王谷的苦修日子，心里五味杂陈。
静默半晌,他眼热地说道：“道友，你收的这些徒弟品性不错。”
白云闭着眼眸躺在木椅上,闻言回道：“不是我收的徒弟。”
“嗯？”欧阳医师以为自己听错了。
白云淡然解释：“我是说，他们都是自己找上|门的，不是我主动收的他们。”
欧阳医师：“……哦。”
很好,他更眼红了。
“咱们还是聊聊其他事情吧。”欧阳强行更换话题，“这都几日了,鄙人还不知道友名讳。”
大乘期的修士虽然极少，但想要推测出正确答案不容易，况且还有隐世大能的存在。
白云：“不用知晓我的名讳，唤我道友就行。”
欧阳医师愣了一瞬，笑了，捋着长胡须道：“也罢，不过是称呼而已，那就再聊聊道友的病症吧。”
正好，就这样以医师与病人的关系相处，反而自在些。
“绝脉世上罕见，古籍上相关记载甚少，鄙人钻研医道八百三十载，也不敢担保能够完全治愈，但道友放心，鄙人一定竭尽全力为道友医治。”
说完此话，欧阳只觉浑身热血沸腾，仿佛又回到下定决心修医道的那日。
可惜道友毫无所动，唯有宁慕山崇拜地望向他，惊叹：“欧阳爷爷，你好厉害！”
宁慕山说着话的同时，手中还不忘继续捶着白云的肩膀。
等了半晌，欧阳还是没能等来白云的回应，沧桑的脸上神色几经变化，他叹了口气，劝道：“道友，莫要讳疾忌医，修行不易，更要珍惜性命才是。”
白云终于动了，她懒洋洋地掀开眼皮，向欧阳医师瞥去一眼。
“我没病。”
欧阳捋着胡须的手一顿，看着白云事不关己的样子，脑海中灵光乍现，他深深地倒吸一口凉气，大惊失色地道：“道友，你如今竟然已经病得神智不轻了！”
白云被逗得勾了勾唇角，又道：“我真的没病。”
欧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就往外走，他将正在忙碌的反派们召集起来。
“你们的师尊如今已是到了很危急的地步，医治不容再耽误，明日就开始吧。”欧阳从芥子囊中取出三张药方，递给安榭，“按照这上面的清单，去城中最大的药铺里去抓药。”
安榭接过药方，严肃地颔首：“是。”
交代完这些，欧阳再次长叹一声，转身进了堂屋。
白云依旧在享受宁慕山的按摩，瞧见欧阳又折返回来，她擡手制止了宁慕山的动作，说道：“慕山，去帮你的安师兄烧火。”
宁慕山乖巧地应下，起身出了堂屋。
待宁慕山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白云一挥手，布下一方结界，欧阳惊讶的脸色豁然大变。
“你、这、你的修为不是已经跌落到与凡人无异了吗？”
“可我方才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白云淡然极了，“我没病。”
欧阳显然不信：“可脉象显示，你的脉象的确是绝脉。”
“演戏，懂吧？”白云指尖在椅把上一下一下地轻点，“给你三息时间思考，是选择离开，还是选择留下加入这场戏。”
很快时间到了。
“好了，告诉我你的选择。”白云直直看向欧阳。
欧阳眼底浮现出挣扎，左右思量，决定哪个都不选，他选择自己寻找答案。在心中做下决定的刹那，他直接向白云攻了过去，想要挟持住白云，再仔细检查白云的脉象。
在他的猜想中，白云从前纵然是大乘期修士，但如今身患绝症，在几位弟子的描述中也是如同凡人，不可能毫无代价地使用灵力布结界，这其中定然有他没有发现的关键。
至于白云说的没病，他一个字都没信。
病入膏肓之人所说的话，谁敢信？
可惜一切都错了。
他还未近白云的身，便感到身上重逾千斤，双腿仿佛陷入泥淖，他再如何用力，也无法拔出。眼前人的气势突然间节节拔高，修为很快越过元婴期，达到了他无法看透的地方，气势迫人，使他的呼吸也困难起来。
“看来你是选择了留下，那便留下吧。”白云起身，走向几步之外的欧阳医师，“不过，你得签下一个小小的契约。”
欧阳嘴唇翕动，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禁言术。
她是何时给他下的？
欧阳目光骇然，心中涌起滔天巨浪，脑海中思绪紊乱，最终凝结成一句——呜呼哀哉，他遇人不淑，居然上了贼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