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丝毫没有停缓,呼吸急促而兴奋,像是围追堵截,千辛万苦,终于咬住猎物脖颈的野兽。
许洛妤以为他没听到,拍着他的肩,加大声音:“0197,停下!”
可他分明听到了,眼睛红着,危险地看着她,没有一丝停下的意思。
他从没这样以下犯上过。
许洛妤想推开他,但被亲的全身发软,再开口就会发奇怪的,好似在附和他的声音。
进退维谷。
她只好咬牙忍耐,过了些许时候,他终于冷静下来,肯放过她了,又低头去寻她的唇。
许洛妤侧脸:“滚。”
祁梵安呼吸还乱着,想到刚刚的失控,讨好地用额头抵着她的脖子,慢慢磨蹭,求饶的小狗一般。
希望她可怜自己。
她说:“第一次装的吧?”
他摇头,湿润沾在在她脖颈上,不知道是羞的还是委屈的。
“你不听话。”她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擡头看自己,“不会有下次了。”
他紧紧抿着唇,鼻翼扇动,好像他才是那个被欺负的:“对不起,我会控制自己的,求您原谅我。”
被他这样的眼神一看,许洛妤又觉得自己霸道了。
友好的互助关系应该同时满足两人的需求,她爽够了,便要他忍着,哪有这样的道理。
“算了,下次快些。”她说完,脸又烧起来,“你再睡会儿。”
许洛妤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并没有退烧。
他听话的闭上眼,但根本睡不着,眼皮抖动,呼吸也在发颤。
不知道他想了什么,很快,许洛妤又感受到了他的变化。
她不可置信地看他。
生理课上教过,正常人都有不应期,他怎么反应这么快?
祁梵安也知道自己又冲撞了指挥,克制地往后退,好不容易干了的黑睫再次变得湿漉漉的。
他确实像指挥说的般下贱,只是一次而已,他就好像沾了荤的动物,闭上眼都是她的味道,想要放纵地吃更多。
停都停不下。
许洛妤现在是贤者时间,哪怕看到他委屈的忍着,也并不想上前招惹,闭上眼假装没看见。
她经历激烈的放松,身心疲惫,很快就在温暖舒适的孵化仓里睡着了。
祁梵安的身体却越来越热,匿藏在其他孵化仓中的种子迅速抽枝开叶,扭动着,兴奋朝两人靠去。
它们甩开种子壳,穿透孵化仓,盘庚在两人周围。
似乎怕惊扰什么,一小颗绿芽小心翼翼入侵,温柔地绕住许洛妤的脚踝,她没有发现,小绿芽立即快乐地扬起尾巴。
更多嫩芽进入,缠缠绕绕,熙熙攘攘,覆盖许洛妤全身。
更有甚者挑开她的袖口,贴着她的皮肤。
许洛妤一皱眉,它们就迅速变得透明,她一放松警惕,它们就又绿回来,兴奋地摩擦她。
好软。
明明没有靠近指挥,祁梵安依然感觉碰到了她的手腕,又往下摸了她的腰,亲吻她的嘴唇。
身下反应过了,甚至有点疼,他厌弃地按住自己的眼,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样庸俗低劣。
可他真的还想,看着她也好,不碰她也好。
祁梵安松开捂着脸的大手,缓慢睁开眼。
他看见她的领子被绿色的幼苗挑开,它们快乐的挤在她怀中,偶尔扬起头亲吻她的下巴和嘴唇。
祁梵安脑中轰隆一声,怒气瞬间淹没他,男人的大手拽住绿色的枝条,把它们捏出了绿汁。
“你们在干什么?”
剧烈的疼痛席卷全身,他感觉内脏都被碾碎了,手里的绿苗委屈地耷拉着脑袋,一下子钻进了他手心中。
更多萎靡的幼苗窜进他的身体,祁梵安心脏重重跳了下,潜伏已久的树苗伸展腰肢,长成一棵规模不大,雪白纯净的小树。
毅然立在他的精神海中。
他不停揉搓着手心,似乎想要把那些绿色碾压出来。
下意识,他撩开衣服,看向腰间白色的软甲。
那东西已经全然褪去,连一丁点痕迹都不曾留下,额头滚烫的温度也消失不见。
他闭上眼,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和身旁那棵参天雪树的联系。
枝干所到之处,无所不感,叶片伸展的空间,每一个畸变种的气味都那么清晰熟悉。
他甚至能看到再往下一层的灵泉,灵泉最深处有曾经去过的出口。
这些感受那么清晰,清晰地让他身体发寒。
他展开手掌,那些欢快的小幼苗又跑出来了,有一些讨好的蹭着他的手指,另一些则跃跃欲试地往许洛妤的方向靠近。
它们和他一样喜欢她。
祁梵安将它们收回来,低声呵斥:“别碰她。”
幼苗害怕的缩回来,委屈地趴在他手心。
看着和自己心意相通的畸变植物,祁梵安嗡嗡响的脑子终于平静下来,眼神一片空洞。
是什么时候,他变成了这种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