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的呼吸比她乱得多,眼神也有些迷-离,似乎和她相比,受不了的那个人好像是他。
喻挽灵不知道他在忍耐什么,也不想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接受不了被他用手指玩弄嘴,她觉得很恶心。
挣扎无果,她发狠用牙齿咬他。
这一下,她是真的用了蛮力,江斯澄被咬得喟叹出声,声音似痛苦也似愉悦,连身体也在轻微地颤抖。
同时,一丝血腥味在她嘴里散开。
江斯澄也终于拿出了手指。
喻挽灵觉得恶心反胃,一直往旁边吐唾液,试图清掉嘴里的血腥味。
但是她怎么干吐都没用,唇齿间还残留着令人作呕的血味。
她努力压下干呕的欲望,气得斜眼瞪他,骂道:“你真恶心。”
江斯澄好像也不好受,他用额头抵住她的肩膀,一直在喘,调整呼吸的时候还不忘调侃她:“生气了?会骂人了?”
喻挽灵揪紧自己的衣服,一副防备的姿态,“我警告你,你别想对我做什么,你要是对我怎么样……我一定会去报警。”
“报警?好啊。”江斯澄一口答应,他往她的领口扫了一眼,“我不会冲动搭上自己的前程,毕竟……折腾人的办法很多,我干嘛要用最蠢的办法。”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瞬间让喻挽灵的恐惧值飙到顶峰,她气得发抖,“你……!”
江斯澄扬起带血的手指,看看手指又看看她,笑得无辜:“再说了,要报警的人是我才对吧?受伤的人很明显是我,你的衣服可是一件没少。还有,你收拾东西回家,又不经我的允许偷偷溜到我房间,谁知道你是要来我家谋财还是害命呢?你和喻姨来我家想要接近我谋害我,我不仅没跟你计较,还出钱帮你上补习班,每天都陪你做题背书,你却恩将仇报,这怎么看都是我更像受害者吧?”
喻挽灵觉得很绝望。
他欺负人的手段可真高明,她怎么斗得过他?她对他撒的那些谎根本就是小儿科,他每天像看笑话一样看她演戏。
情绪绷不住,又急又怕的她终于忍不住在他面前掉眼泪,“我就是想回家,我想上大学,为什么……为什么你总不让我走?喜欢你的女生那么多,你找谁都会愿意陪你上学……为什么非得是我……”
“为什么是你?”江斯澄垂着眼睛呢喃,忽然,他抓起她的手,连拖带拽地把她拉去阳台。
走到阳台,喻挽灵还没搞清楚他想做什么,忽然一阵天旋地转,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抱上了阳台的栏杆上。
她整个人悬空坐在栏杆上,整个上半身都没有一点保护措施,她吓得失魂惊叫,“你干什么!你不要推我下去!”
江斯澄抓着她的手,仰着脸看她,眼睛黑得发亮,“只要我松手,你就会掉下去。”
喻挽灵紧紧揪着他的衣服,哭着祈求:“不要!我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我不想死,放我去上学好不好?求你了!你不要这样对我!”
江斯澄好像听不进她的哀求,开始数数:“三……”
她吓得后背狂冒冷汗,语无伦次地为自己申冤,“骗你是我不对,但……但我……我就是想高考考……考……考好一点……一开始我都……我都不知道接近你是要干嘛……我真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开始!我从没想过害你……我一点也不想害你……骗你是我的错!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江斯澄不为所动,继续倒数:“二……”
喻挽灵的脑袋几乎被恐惧占据,心脏已经吊上嗓子眼,大脑也开始缺氧,她用手臂环住他的肩膀,搂他搂得很紧。
她试图反威胁他,“江斯澄!你推我我就把你也拉下去!”
“一。”
倒计时结束,江斯澄的手上用劲,把她顺势往他怀里带。喻挽灵没有往后摔下去,而是向前栽进了他的怀里。
喻挽灵太害怕了,她好怕自己被他推到楼下,所以一挨到就跟遇到救星一样紧紧搂着他不肯撒手,她打的主意是:要是他敢丢自己,就拉着他一起死。
江斯澄也回搂她,两个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身体之间一丝缝隙都没有。
“我不会把你推下去的。”他压低声音跟她保证。
劫后余生的感觉实在太刺激,这一番折腾几乎消耗完喻挽灵所有的力气,她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瘫软在他的怀里喘-息。
江斯澄把脸埋进她的颈窝里,问:“这种逼近死亡但是又‘活过来’的感觉是不是很过瘾?”
喻挽灵不想回答。
过瘾?哪里过瘾了?她可不觉得过瘾,她只觉得很可怕。
江斯澄用手整理她凌乱的头发,“你刚刚问,说为什么是你。我告诉你,因为你带给我的就是这种感觉。”
他的指尖在她的后背的皮肤上游走,她感觉他的手有点颤抖,耳边的呼吸频率也随着手的动作变得不均匀,急促得毫无规律。
“其实我当时根本没有把握。只要我妈妈在管我,我根本就没有人脉,也找不了任何人,有她在,我就只能是个学生,如果喻姨真的找人趁我不备要我命我可能也没办法。”
“我每天也在提心吊胆过日子,我怕你真的得逞,也怕我妈妈发现我想举报她。”
“所以……”江斯澄把她放在阳台的软榻上,捧着她的脸细细打量她,眼底闪着兴奋的光,“这种紧张到极点又放松的感觉真的……”
可能是无法想到合适的形容词,他没把他心底的感觉说出口,而是向她征求认同:“你刚刚感受到了吧?这种感觉真的很过瘾……很多人一辈子也体会不到。”
喻挽灵根本体会不到他所说的那种过瘾的感觉,她只觉得很恐怖。
看到她不解的眼神,他眼神的热意凉下来,用遗憾的口吻说:“看来你体会得不够,不过没关系,我还可以再让你体验……”
说着,他抓紧她,笑得渗人,“这种感觉只有我才能带你体验。”
“不要……不要!”惊悚又浮上心头,喻挽灵厉声制止,她害怕地抱紧他恳求:“我不喜欢!我很怕这样!你……你不要这样对我!”
江斯澄又把她托起来,让她的双脚踩不到地,悬空的感觉让她内心的恐惧升级,她把他抱得更紧,哽咽着恳求他放过自己。
江斯澄倒是很享受,还笑得很开心,“就是要你怕。”
说完,他摘掉她的眼镜,含住了她濡湿的睫毛,品尝着她的颤抖,将她的眼泪全部吞下。
就是要她怕,越怕,就会抱他抱得越紧。
他抱着喻挽灵坐进软榻里休息,喻挽灵今晚被连着吓了好几次,已经有点疲惫,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见他不想放下自己,想着反正也没力气折腾,不如靠在他怀里闭眼休息。
江斯澄把下巴支在她的发顶,低声问:“你昨天是不是溜出去改了志愿?”
这层纸窗户终于捅破。
当这句话真正问出口的时候,喻挽灵忽然没有之前那么紧张。其实冷静地想想,江斯澄的心眼这么多,她的破绽又不少,确实很容易猜到,只是没点破她而已。
她没反驳,算是默认。
“其实我之前想过,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去津都就算了。”
听到这句话,喻挽灵猛地睁眼,心脏激动地跳动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他这是打算就这样原谅她的欺骗吗?
但是,江斯澄的下一句话直接让她的心坠到井底。
“我都想好了,你在哪里上学我就在哪里买房,我有时间的时候就过来找你,还有每个周末和节假日,我们都要住一起。”
他这自以为是的安排再次点燃了喻挽灵的愤怒,绝望感再次袭来。
为什么?她都费了这么大的劲来修改志愿,好不容易修改成功了,他却说他会跟过来找她?
为什么都到了这一步还是不肯放手?为什么非要紧紧抓着她?!
令人窒息的绝望再次席卷而来,喻挽灵气得身体发抖,怒气直冲脑门,她气极反笑,反问:“江斯澄,你不是很聪明吗?你不是什么都看得很明白吗?怎么就是看不明白--我不是不愿意去津都上大学,我是不想和你去上学,我不想和你待在一起。”
说完,她清楚地感受到:被她依偎的少年停了一下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