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也能接受
◎本王喜欢你,你委身给旁的男人,自然在意。◎
“郢王是来看我笑话的吗?”淮乐气得起身。
哪有人会问女子这种话?
即便是寻常人,也不会喜欢被人询问床榻之事吧。
这是行者二人之事,第三个人知晓算个什么事?
“是你还是公主时,你们就做了?”楚式微声线很平,无声中裹挟威压,像是升堂审问一般的认真。
淮乐这般愚昧,定是楚子揭欺哄她与他做这种事,楚式微这般想完,又生出烦躁,他为何要为她寻理由。如果是,她当时多大?哪个受过伦理之教的女子能与还是兄长的人纠缠到一起。
淮乐发出极轻的一声笑,楚式微是这般认为的,那外头不少人说不定也是这样认为的。
“是不是?”楚式微声音加重了几分。“我为何要告诉你?”淮乐想着自己都要死了,还怕他做什么,淮乐不觉得自己有何大错。
楚式微拉过她的手,见淮乐挣扎,手上的劲道重了些,有能捏碎她的手骨之势,痛的淮乐不敢再动。
淮乐蹙眉看着他,楚式微的手指轻抚她的手心,“本王喜欢你,你委身给旁的男人,本王自然在意。”
今日发觉此事时,更是恨不得杀了楚子揭。
淮乐微愣,她与楚式微从前就交集不多,是他回京之后才渐渐多了往来,近半年的相处。
淮乐不再是容易轻信感情了,才半年,应是不至于他爱得死去活来。
“一个与你亲兄长做过亲密之事的女人,你也能接受吗?”世道如此,大多男子不能忍受,觉得女子这样便是脏了,何况是楚式微这样自负的人,怎么能忍受旁人拥有过的,更何况那人是楚子揭。
淮乐这话说出口,自己都觉得好笑,她觉得楚式微就是这样的人。
故而不会在意,她与楚子揭是自愿的,没有错。
“本王是不满此事,”没有哪个正常男人希望自己的女人和旁的男人有了关系,“不过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淮乐不免想笑,她都要死了,自是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除非楚式微要救她。
这世上若能活着,谁会想死?
还是说,楚式微会救她?
淮乐眸光一闪,手指微动,轻轻握住楚式微的手,眼睫垂下,“皇兄为我退了南蛮,破了和亲,淮乐感激皇兄,若是有下辈子,淮乐再报答皇兄之恩。”
淮乐的指尖收紧,紧紧握住楚式微的手,眸子里似有不舍,又隐匿着慌乱,楚式微反握住她轻轻颤栗的手指。
见楚式微有了回应,淮乐擡起眼,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楚式微神情漠然,幽深的黑瞳似要看透淮乐。
她在看他。
楚式微不知道淮乐在透过他看谁。
她和父皇一样,面上说喜欢他,心里想着的却是楚子揭。
旁人都说父皇要立他做太子,其实楚式微知道,皇帝心里觉得最能胜任太子的人选,是楚子揭。
他们皆是口是心非。
小时旁人时常分不清两个皇子,皇帝亦然错认过,楚式微早已习惯,如今得知真相泛不起什么波澜。
只是对于他与淮乐的那件事,心里说不明有些芥蒂。
“那便下辈子报答皇兄吧。”楚式微道。
淮乐楚楚可怜的神态僵住,抽回了手,侧过脸不再看他。
楚式微看着她这副委屈的模样,淡然道,“下辈子可要认清了人。”
“多谢皇兄提醒,下辈子一定认清人。”淮乐话里另有所指。
楚式微神态依旧,反击道,“你那个唤作玲珑的侍女口不择言,已被割去了舌头乱棍打死,你们主仆向来情深,就连蠢笨都一致,想来很快就会相见。”
“什么?”淮乐不敢相信,纵使再迟钝也能听出楚式微话里的意思,是玲珑背叛了她。
到底是为何?
她分明给了玲珑一大笔钱财,又让人送玲珑回乡,玲珑何时回到的上京,又为何要出卖她。
“你早该听本王的,除了这个祸害,淮乐,你做事太心软。”楚式微早同她说过,她那个侍女会害了她。
这本就不是干净的世道,人不为自己着想,就会惹得一身脏。
玲珑是淮乐自己挑选的侍女,她以为自己足够了解玲珑了,知晓玲珑家中需要钱财,每次都会多给玲珑赏钱,未曾想被反咬一口。
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对的?
淮乐自我怀疑,谁都能欺骗她,到底是她蠢笨,还是世道太恶。
难道让她谁也不信吗?
楚式微起身,“本王要回去了,记得上药。”
淮乐不语,也不去看楚式微一眼,她能感受到楚式微出了牢门又回头看了她一眼。
楚式微走后,一墙之后再次传来了南宫远的声音。
“楚式微竟是对公主有意。”
南宫远后知后觉,难怪之前在地牢看见了楚式微与淮乐公主一同出现。
淮乐想起方才楚式微无动于衷的态度,笑了笑,“他说过,只是喜欢我的皮相。”
“真是好色之徒。”南宫远替淮乐抱不平,他方才在墙后听得一清二楚,听楚式微的话,像是淮乐与太子有染。
南宫远没有过问此事。
楚式微离开后,很快就有狱卒送来干净的水和食物,还有厚实的新被褥。
在皇宫地牢的第一晚,淮乐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一团糟,她只能凭借猜测想象事情的来龙去脉,同时担忧着楚子揭如何了。
今日御书房,皇帝说要废黜他的太子之位,还要刑罚。
帝王当真薄情冷漠。
西宫殿。
天如泼墨,黑得看不清一丝亮色。
太子被废,搬离了东宫,暂住僻远空旷的西宫殿。
宫殿内亮着烛光。
浓郁的苦涩药味充斥着整个寝殿,有人在煎药,有人在为大皇子上伤药,宫人们无一闲暇。
太医们在殿内帮着做事,来来回回,每过半个时辰就为榻上面色苍白的青年诊脉一次。
床榻上。
楚子揭受了鞭刑,昏死了过去,上衣褪去,只见身上血痕可怖,清俊的面上没有了血色。
送回来时,几个诊脉的太医去宝华殿禀告皇帝病情,说是性命堪忧,难以熬过今晚。
太医们找了说辞,说是大皇子自己不想活了。
皇帝阴沉着脸,让他们务必让大皇子醒过来,否则就去陪葬。
殿内几个太医忙得焦头烂额,害怕大皇子死了,他们都得跟着陪葬。
椒房殿那边知道了此事,皇后当场失态地流泪了,说什么都要出去看儿子,奈何皇帝下了禁足之令,几个侍卫为了脑袋不会让皇后踏出椒房殿一步。
皇后只能找宫人想办法出去打听太子的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