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立储风波2
◎一个与淮乐六分相像的女子。◎
立储之事,朝堂之上,程氏和薛氏各执一词,二方尤为看重此事,彼时合称新三大士族的崔氏一直没有发声过。
崔司空不喜朝中争斗,入朝多年恪守本职,极少在朝中站队,出了嫡子嫡女的丑事,更是一下子看起来苍老许多,几次三番与皇帝提出过告老还乡的想法。
朝中有臣子暗中询问崔司空对于立储的看法,程司徒亦然在意此事,此时此刻多一个盟友是一件好事。
只是崔司空在朝中不与人为营,对程司徒也是漠然,程司徒便不再自讨没趣,想必崔司空对郢王也不入眼。
皇帝方才说已经拟好了立储的圣旨,众臣们没了声音,心中揣测着太子会是谁。
下朝后,皇帝单独留下了崔司空。
宝华殿内,群臣退散,只有一位老臣。
崔司空年长皇帝十岁,短短一年,鬓边白发尽显,身姿昂然,却面露疲态。
皇帝命宫人搬来椅子,崔司空坐下,“多谢陛下。”
“你我少时交好,现在倒是生疏了。”皇帝道,他知道崔司空是为二十年前的事疏离他。
“陛下是君,臣是臣子。”崔司空话未说完,皇帝连咳几声,高大的身躯跟着颤抖,崔司空看着他,沉默片刻后提醒道,“陛下应当注意身子,天下还需要陛下。”
他隐瞒那件事二十余年,就是为了崔氏族辈们付出心血辅佐的江山,彼时太子楚惟已去,能继承太子之位的最佳人选便是三皇子楚琚。
二十年的时间证明,当初他的决定是正确的,如今的天下盛世康平。
“朕过了年岁,天下马上不需要朕了。身居上位,朕经历过,知道这是重责。子揭与式微都长大了,你觉得他们谁更适合担任天下之主?”皇帝顿了顿,又道,“他们都有野心,但有些事,不能一碗水端平。”
“臣知道陛下心里还没有答案。”方才在朝堂之辩上,崔司空就看出皇帝说的已立圣旨是缓兵之计,“有些事是一碗水端不平的,但有些事可以。”
“是朕对不起子揭。”皇帝这辈子,没说过几次对不起。
从小到大,他能做到的平等,亦没有给到过长子。
如今想来,万般后悔,尤其是在知道长子是他与她的孩子后。
曾经对长子的种种心狠,犹如万箭穿心般归还在他心头。
“这话陛下若是对大殿下说,想必殿下会很开心的。”崔司空道。
“将来有机会了,朕会亲口和他说。”皇帝看着面前空白的圣旨,手中的长笔迟迟没有落下。
宝华殿外。
侍卫看到前来的青年,为难拦下,“大殿下,陛下正与崔司空商议要事,还请殿下回避。”
楚子揭面色冷淡,看着禁闭的殿门,交上手中之物,“将此物给父皇吧。”
皇帝将京中的安防交由长子,楚子揭上递的正是调遣官兵的文书。
“是。”侍卫双手接过。
楚子揭转身,听闻里面传来不大不小的声音。
“式微殿下处事果决,很像陛下,他做太子未尝不可。”
侍卫身躯一顿,不敢去看大皇子的脸色,然楚子揭没有滞留,没有听见般离去。
宝华殿内。
皇帝思考崔司空的话许久,次子虽在京中声名不如长子,但次子的行事风格与他相似,他是有意要次子继承皇位。
“臣连自己的子女都不甚了解,无法替陛下做出判断。不论是谁,都是陛下的儿子,都是崔氏拥护的君主。”崔司空道。
皇帝的目光落在空白的圣旨上,默然良久。
“陛下喜爱郢王殿下,却久久没有下旨立郢王殿下,想必是心中有了别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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郢王府。
这几日淮乐的身子恢复得差不多了,其中与楚式微盯着她喝药离不开。
淮乐每日都会问楚式微关于程萝忆的下落,楚式微不厌其烦地回答她,淮乐得到的都是同一个答案,便是没有程萝忆的踪迹。
淮乐想不到程萝忆会去哪里,想不到上京何人让她惧怕到不敢露面。
偏院那边,南疆公主不再发病了,楚式微在这件事上看淮乐极严,不许淮乐再踏入偏院半步,就连靠得近了都不行。
淮乐私下听卯卯说,南疆公主得知兄长还活着后,不再疯闹,每日都有在用膳,想必是得知兄长还活着想要好好活下去,等着与他再相见的那日。
皇帝让楚式微寻南疆君主下落的事,楚式微彻底搁置了,他让人去探各州布局,想要重新绘制齐朝地界图。
毕竟南宫远在楚子揭手上,若楚子揭有意将他藏起,楚式微去寻费时费力,而南宫远死不开口,得手了也并无多大用处。
今日淮乐醒的比往日早些,在楚式微回府之前,窗外的雪大了,楼宇高树银装素裹。
淮乐想去看,小若在她出门前拉住她,为她披上狐裘系好。
“别又病重了。”小若嫌道。
“女医方才来说了,我好得差不多了。”淮乐道。
卯卯撑了伞,跟在淮乐身后。
院中的白梅开了,暗香四漫,与雪色无二,看起来像是满树白梅。
淮乐伸手,雪花落在温热的掌心,很快化作了雪水。
她还没待多久,便被回来的楚式微带了寝屋里。
楚式微握着淮乐冰凉的手,二人坐在暖炉边烤火。
淮乐喝着姜茶,楚式微在一边揉着她的手,二人牵手的次数多了,淮乐能清楚地知道楚式微手心薄茧的位置。
楚式微的手心总是很暖,淮乐问道,“上京这么冷,为何皇兄的手总是暖的。”
“塞漠的冬比这要冷很多,与此相比,上京不算什么。”楚式微道。
“以前皇兄不常回京,陛下总说是因为上京没有皇兄留恋的。”淮乐笑道。
皇帝总是当着众臣的面提起次子,淮乐对二皇兄的好印象大多来自皇帝的赞赏中。
楚式微不否认,“现在有了。”
淮乐心跳一顿,徐徐擡头看他,楚式微毫不掩饰地与她相视,眼眸沉静中隐匿汹涌。
楚式微蓦然靠近,一纸之隔,淮乐能感受到他的呼吸,乱了心跳。
从前淮乐一直以为,二皇兄是个不好相处的人,事实证明,确实如此,还很危险。
与上京大多数墨守成规的公子不同,楚式微狠绝又沉静,自负又缜密,淮乐从未与这样的男子相处过。
楚式微离得近,淮乐察觉到他要吻她,袖中的素指紧攥。
楚式微蜻蜓点水地碰了碰她的唇,下一刻只手握上盈盈一握的腰肢,重重吻上淮乐的唇瓣。
唇舌缠/绵,淮乐被吻得喘不上气,腰脊被压得后弯,楚式微的吻一路往下,碰得她颈窝痒意,衣襟不知何时被解开,柔软湿润的唇落在软肉上吸吮。
淮乐忽而被擡到了桌案上,吓得抓紧了楚式微的肩膀,肌肤接触空气是凉的,楚式微的手又是滚烫的,裙裾被掀起,淮乐的手指紧扣,制止道,“皇兄!”
楚式微擡头看淮乐,只见精致的脸蛋羞红,她胡乱喘着气,“不要......”
淮乐急得像要哭出来,羞耻填满脑中,身子微微发颤。
“与皇兄还这般见外。”楚式微笑道。
楚式微低下头,淮乐紧张得连足尖都绷紧,能清晰感受到他的唇,在他肩膀的手换到了他的后脑,下意识将墨发抓紧,发丝缠绕在她的指尖。
楚式微被拽得皱眉,伸手拍拍她的手背,淮乐缓缓松开了手,她侧过脸,不肯去看楚式微。
楚式微起身,用帕子擦了脸,又过来把人抱到榻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面上的神态,“害羞什么?”